“你这么想就算瞭,怎么能说出来呢?老宗主肯定会觉得,你是个剑疯子。”
而且巧得很,问心剑一脉就是容易出走火入魔的疯子。明决当时说那样的话,老宗主不膈应才怪呢。
“我知道老宗主会生气,但我还是选择瞭实话实说。我觉得没必要撒谎,就算说瞭实话,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明决总结道,
“天灵根,剑骨,这都是我在那个群魔乱舞的年代,‘目中无人’的本钱。”
穆时不止一次地听曲长风提及——
明决的天赋是多么可怖,而他对剑又有多么地痴迷。他仿佛是为剑而生的,他注定要登上剑道的顶峰,颠覆世人对剑的认知。
如果不是因为年纪相差许多,曲长风在剑道的路上,不一定能走在他前面。
但是很可惜。
这位本该登上顶峰的剑修,在灵寒仙尊自刎的时候,终于意识到,原来,手中有剑,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的剑心丢瞭,在剑道上也永远地止步于此。
曲长风觉得很遗憾,但又感到有些高兴——失瞭剑心的明决,终于学会当人瞭。
从前穆时无法理解这句话,她不懂得当人有什么好,但她深知失去剑心的遗憾。可如今在修真界到处走动过,见瞭许多人,穆时似乎有点懂得师父的话瞭。
“我的确不是个善茬,年少时在宗门裡闯下的祸不比你少,受罚时也与你一样,从不认错。师父和师兄们没少为我操心。”
明决的话语间带著点怀念,
“每次提起那段过去,你师父都觉得很折磨,孟畅也很讨厌那时的我,但我却很是想念那种被他们围著的感觉。”
穆时深感理解。
她也想念被师父护著的感觉瞭。
如果师父没有飞升,她一定会不管不顾地逃回去,一头扎进师父的怀裡对他诉苦。然后,她什么也不用管,师父一定会十足强势地料理好一切。
“说起来,你得谢谢我才行。”
明决一本正经道,
“你师父要是没面对过年少时期的我,后来在应对你时,应该就没有这么多的耐心瞭。这大概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吧。”
穆时发出嫌弃的声音:“嘁。”
穆时有些困倦地眨瞭眨眼睛,说道:
“明决,我想眯一会儿,有事叫我。”
明决问她:“不回屋睡吗?”
“回屋睡不著。”
穆时摸瞭摸自己的脖子,说道,
“大概是因为我哥的事情吧,我总感觉,我一旦失去意识,会有人恨屋及乌,趁机活吃瞭我。”
简而言之,就是要人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