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让人操心瞭。”
穆时的目光开始变得不悦。
明决拿出一方帕子,擦瞭擦手,在穆时面前将帕子展开。帕子上一片绿色的水迹,很显然,是真言水遇见瞭谎言。
明决把帕子递给穆时。
穆时别扭地看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接过帕子,她也没检查过帕子上到底是真的真言水,还是被明决做瞭手脚,就将帕子塞进瞭乾坤袋裡。
明决及时补充道:
“觉得不幸是假的,但认为你让人操心是真的。”
“哪有师长不为小辈操心的?”
穆时臭著张脸坐在桌前,两隻手放在桌上,拇指和食指搅弄在一起,说道,
“你别忙著指责我,你年少时也不是什么善茬,别以为我不知道。”
明决问:“你知道什么?”
穆时在问剑峰长大,对上一辈的事瞭解得十分详尽,除瞭那些世人皆知的、披著英勇色彩的传奇外,她还知道竹然师伯偷喝酒昏睡数日吓坏师祖,孟畅锻体时坐在瀑佈下嚎啕大哭……
明决自小就调皮又硬气,上树掏鸟下河摸鱼课间斗蛐蛐样样都会,而且经常打架,今天打师兄,明天打同门,常常被灵寒仙尊提著耳朵责问。
他十三岁时趁著宗门修缮阵法,偷偷溜下山,被一群半吊子邪修当成寻常孩子抓瞭,带到山洞裡与另外几十名孩童一起当血祭的祭品,他夺瞭剑,一己之力杀穿瞭邪修的老巢。
曲长风和竹然来救他时,隻见到他面无表情地提著剑,满身是血。
他被带回到宗门后就挨瞭罚,老宗主罚他在祖师画像前跪三日,但因为他不肯认错,这三日便被加到瞭七日。
在第五日时,刚好拜访太墟的祝恒,受曲长风所托向老宗主求瞭情,因为嫌事情闹到外人眼裡太丢脸,老宗主才饶瞭明决。
祝恒帮瞭明决,但明决却不识好,嫌他多管闲事。还好祝恒比明决大上将近十岁,那时已经是个大人,又与曲长风关系颇好,没有和明决计较。
穆时将这件事拿出来说瞭。
“不过老宗主也真是迂腐。”
穆时一手撑著脸,感慨道,
“溜出宗门的确不好,但杀邪修,解救孩童是件功劳,怎么能隻罚不奖呢?”
“原本是打算奖的,不过……”
明决接过话来,为穆时解答瞭疑惑,
“老宗主问我,第一次杀人,不会害怕吗?为什么那么平静?是因为很清楚自己杀的是坏人吗?”
“我说,当我的手握上剑时,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无论是谁站在我面前,是好是坏,我都能毫无畏惧地去杀。而且,战胜他人的感觉让我很兴奋,很欣喜,我想再多感受一下这样的感觉。”
穆时侧头看向明决,眼神难以言喻。
明决说道:“然后他就生气瞭。”
“小师叔,你是真的有点傻。”
穆时拍瞭拍明决的臂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