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尊、明谷主和孟宗主都很疼爱她。”
莫嘉志斟酌瞭一下语言,说道,
“但是……我师父告诉我,太墟的长老们是很介意这一点的——剑尊收瞭个半魔做徒弟,简直不可理喻。”
“穆仙君这十多年来,就算生活得再顺利,处境也一定是有些艰难的。”
松宿攥紧瞭手中的扇子。
穆时御著一叶舟往东边飞,一叶舟飞得很快,似乎是急于逃离西州。
贺兰遥不理解穆时为什么飞这么急:
“穆仙君,有人在追我们吗?”
穆时飞过瞭中州和西州的界线后,操控著一叶舟在一处山谷中停落,她拉著贺兰遥下瞭一叶舟。
贺兰遥疑惑道:“穆仙君?”
穆时站在一棵树边,说道:“弯腰。”
贺兰遥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对著河水弯下身来。下一刻,他感觉到穆时的手掌附在他背上,用力往脖颈上一推。
贺兰遥胃裡一阵翻涌,将喝下去的茶水和勉强咽掉的干点心一同吐瞭出来。
确认他吐干净之后,穆时松开按著他背部的手,从乾坤袋裡取出龙鳞针,去验贺兰遥吐出来的东西。
贺兰遥看向龙鳞针。
银白色的针尖,渐渐染上瞭一层灰色。
“他下毒瞭?”
贺兰遥摸向自己的喉咙。
“没事,我之前不是给瞭你一粒丹药吗?你在路上偷偷吃掉瞭,对吧?”
穆时将龙鳞针擦干净,收起来,
“那是明决捣鼓出来的药,吃掉之后,肠胃不会消化任何食物,隻要在失效前把吃掉的东西都吐出来就行瞭,能有效地避免‘毒从口入’。”
贺兰遥担忧道:
“你也喝瞭茶,吃瞭东西,你不吐吗?”
穆时摇瞭摇头,回答道:
“对我来说,这不是什么要紧的毒。”
贺兰遥这才松瞭口气,但紧接著,就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疲惫感,他感慨道:
“原来你一直在防备他啊……”
穆时给他丹药的时候,她才刚刚认出松宿就是黎永年。那时她的情绪应该是十分激烈的,可是,她还记得把这丹药偷偷塞进他手裡。
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失去过理智,没有放松过对松宿的警惕。
“怎么可能不防备?”
穆时拿出之前用来擦拭泼到松宿身上的茶水的手帕,递给贺兰遥,说道,
“他是我哥哥,这没错,可是……我没有和他一起长大,我与他离别瞭将近十四年,我不知道他在这十四年裡经历瞭什么,养成瞭怎样的性格,我不瞭解他。”
“我对他仅有的瞭解,就是他是魔尊,是那个屠瞭伽落寺和玄沐阁,罪恶滔天,恶贯满盈,残忍凶恶至极的魔尊松宿。”
穆时露出个有些牵强的笑容,问:
“贺兰遥,你觉得我能够信任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