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间,她一下子变了脸色。
也许直到这一刻,她再也无从否认——她与我之间的岁月厮磨,早已不像是名正言顺的妻与妾了。
她似乎……有点害怕了。
接着,她匆忙抽出身来,纱巾往腰身一披,退到了屏风后面去。
……淅淅沙沙的,像是在自行更衣。
可我才不会轻易放虎归山。
我将薄纱一敛,又一次迈进浴盆里,躺在她躺过的地方,拥抱她才拥抱过的温水。
水雾里,依稀漂浮着她清雅的体香。
——淡淡的一缕,便足以令我俯首称臣。
我把腿搭上浴盆边,手顺其自然(不能写),任由(不能写)。
一边还不忘分出心思,偷听屏风后的动静。
……罗裙穿系的沙沙声,慢下来了。
我想,长在重门深闺的她,一定是好奇我在做些什么,却不敢从屏风后露面。
她想知道……
那我定要让她知道。
(不能写)
屏风后彻底没了声响。
……
那一次,是怎么结束的来着?
……想不起了。
只是从头到尾,她都没从屏风后走出来过。
更没发出过一点声音。
不知那短短的一刻钟,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记得小翠她们回来时,她终于走出了屏风。
我看到她的衣饰打理得整洁——除了长发还是湿的,散落在新净的寝衣上。
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门和丫鬟们会面。我听见她和她们闲聊,问阿颜又花了多少银钱,问天器府新收了几个弟子,问起一个个我不熟悉、又听不惯的名字……
仿佛一丁点都不再念及,刚刚在浴盆里为她自渎的我。
……我很是委屈。
远远地,我连喊了几声婵娟,让丫鬟进来帮我更衣。
我还在等着她的回应,等着她从前一样,醋而不自知地支走丫鬟,呵斥我“你不需要”。
可是,她没有。
……她已经走了。
那天夜里,小翠姐姐都睡下了,我娘却还没睡。
她一直坐在铜镜前梳头发。我不太明白,她为何不让小翠姐姐梳,而且她的头发又柔顺又齐整,似乎没有什么可梳的,何况一梳就梳了小半个时辰。
我想,许是入夏眠浅,闲来打发时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