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她能哭成这样,一定是恨死自己了罢。
想必,她也不愿让自己继续赖在这儿了。
与其等人家扫地出门,莫不如现在就去草原上自生自灭,省得给人家添堵。
花不二这样想着,用手肘支起身子,倾过去拿衣袍。
可还不等套上衣袖,一道身影笼在她面前,驱使她抬起懒散的目光。
蛮蛮站在床前,杏眼还是微红的,但没再哭了,手里还托着一块热水洗净的帕子。
花不二看不懂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伸过手来,犹豫了一下,覆上她的肩头,将她按回了毛毯上。
然后,那暖洋洋的手帕落在她的颈旁。
……一来一回地,擦净了她为她沾染的泪痕。
擦过锁骨之下,她又转向她的右手,为她擦净了指尖残余的(不能写)。
最后,眼波在闪烁间一转,落在她秀美的腰线下。
花不二默契地侧开了膝盖,任由她递来那片手帕,拂去那片(不能写)的狼藉。
她分明感得到,隔着一层手帕,她的手指都在发抖。
花不二皱了皱眉头。
……真是个奇怪的蛮蛮。
你说她害怕呢,偏生又这样贴心热肠,无微不至,伺候爹娘也不是这样周到的。
你要说她情愿呢,又何必让这天性自然的事吓成这副模样?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花不二转得脑筋都打结了,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如今身心舒畅了,她只想饱饱睡上一觉。
至于走不走的……
嗨,明天醒了再说罢。
狐狸眼一合,困意逐渐涌上。
半睡半醒时,她又感到一层毛绒绒的暖意,轻轻盖在自己赤裸的肩背上。
而后,臂弯里贴过来一身温热。
——等等?
这……
这什么东西!
花不二被这大不习惯的温热感惊醒了。
狐狸眼一垂,她发觉臂弯里多了个人。
……蛮蛮竟然钻进了她的被窝。
不但枕着她的胳膊,脸颊还要往她的怀抱里依偎。
花不二的心尖猛一哆嗦,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又软又疼。
她也不晓得这是个什么滋味。
但她晓得,自己决不想尝到这般滋味。
自打她痛失夫人起,这心坎里又软又疼的滋味……便再也生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