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摆在偏厅,就楼夫人与胥姜二人,楼敬今日宴客,不在内院吃。正好胥姜今日在西市买了些糕点,便一并装盘带了过去,与楼夫人同食。
来到偏厅,茵茵替她掀帘,席面已铺上,两荤两素,一羹一汤,加上胥姜带回来的寒豆粉、马蹄糕,正好凑齐一桌小席。
荤菜是胥姜喜欢吃的炸柳条子,和炙羊肉,这让她有些惊喜。
柳眉见她直盯着瞧,笑道:“听说胥娘子喜欢吃这两道菜,夫人便特地差人去待贤坊那白石驿买的,听小厮回来讲,这道菜俏得紧,他差点没抢着。”
听谁说,各自都心知肚明,胥姜心头绵软,难为他还顾及这么些小事。
楼夫人拉着她入座,“快吃吧,这炸物放软就失味儿了。”
“好。”胥姜亲昵地与她紧挨着,不自觉流露出依恋的模样。
楼夫人布了碗筷,给她夹了一条鱼。
胥姜则给她夹了一块寒豆粉,“您也尝尝这个,味道清淡,不败胃口。”
楼夫人另拿一双筷子夹起来尝了尝,“好吃。”自楼云春走后,楼夫人又开始斋戒,不碰荤腥。
胥姜满足地笑了笑,这才夹起炸柳条字和炙羊肉吃了起来。
用完饭,胥姜对楼夫人道:“伯母斋戒,无须为我置荤菜,我陪你一起用斋,只当清清五脏。”
楼夫人摸了摸她的脸,轻道:“你太瘦了,平日又这般劳累,该多吃些肉。”
胥姜在她手心蹭了蹭,眯眼笑道:“您放心吧,我在肆里可没少吃,就晚上这一顿少沾点油腥,反倒睡得安稳。”
夏日炎热,容易油腥蒙窍,让人心浮气躁,不如用些素食清一清。
楼夫人描了描她眼下两片淡青,问道:“昨夜可是没睡好?”
胥姜点头,一是换了个地儿一时有些不习惯,二是记挂着楼云春,所以总睡不着。
她看楼夫人的脸色也有些黯淡,便知其心头不大安宁。她身子本就孱弱,胥姜怕她忧思伤身,便忙劝道:“伯母可别太忧心,仔细伤着身子。”
楼夫人点头,随后叹道:“也不知他如今到何处了。”
胥姜估算一番说道:“这一日一夜马不停蹄的,应当到云阳了。”
楼夫人喜好清净,平日里连楼宅都很少出,更莫说出京远行,是以并不知云阳在何方、何地。
“明日他们就该穿过渭水,出京城地界,前往豳州。”
胥姜见楼夫人一脸茫然,便清了桌面,请柳眉找来文房四宝,给楼夫人画了一张舆图。她在舆图上标明楼云春所去之方向,要路过的州府,地界,直画到了凉州。
这是她借莫明那张舆图为本临摹的,画得简单,一目了然。
她将笔递给楼夫人,让她在云阳二字旁打了个圈,说道:“等圈到凉州,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往回走了。”
楼夫人拿笔画了个圈,也将散乱的心神给拢合了,眉宇间的愁绪也消了大半。
“我肆里还有些有关凉州北道的札记,明日给您带两本回来给您解闷儿。”
“好。”还是女儿贴心。
画完舆图,楼夫人掩嘴打了个呵欠,心一宽,倦意便涌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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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见状,也不好多待,便同她道安后,带着茵茵回自己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