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装可怜。”
江絮雾警告他,“你上次装可怜,陷害沈长安的事情,我都没找你算账的,你别想再用这一招。”
“我没有陷害他,我只是说的话,可能容易被你误解。”他厚颜无耻轻笑了一声,却笑过头,引发伤势裂开,血腥味浓得让江絮雾痛骂一声,“活该。”
江絮雾给他请了大夫,又给他喂药。
临走之际,江絮雾瓷白的脸上流露郑重的意味,抬高了下颌。
“你以后别用这招,我不会上当的,你死了跟我没关系。”
江絮雾撂下狠话就走,裴少韫趴在床榻上,笑出了声,听得宋一心里心慌慌,大人这是疯了吗?
当夜傍晚,江絮雾夜来听雨声,耳畔传来淅淅沥沥,右侧点了一盏莲花托底的蜡烛。
烛火摇曳,她扶额看书。
听到窗外发出不合时宜的惊呼声,“大人。”
她蹙眉推窗,见到裴少韫坐在大雨喝茶,身边的宋一劝慰他进去。
裴少韫听不进去,跟个疯子一样闲情雅致在雨中喝茶。
江絮雾蹙眉,正好对上他回望来的目光,从容不迫,暗藏了几分晦暗。
她当即明白他是故意的。
可笑,他以为苦肉计能让她心软。
江絮雾眼不见为净,将窗棂阖上,佯装耳畔没有恼人的声音,只有雨声。
几个时辰后,烛火烧了一大半,耳畔的咳嗽声,格外恼人。
江絮雾忍无可忍,抽出油纸伞,下了阁楼,深夜敲响了裴少韫的宅院。
宋一正守着疯癫的主子,听到门外传来叩门声,他立马起身开门,迎面对上打着伞而来的江絮雾。
江絮雾无视他错愣的目光,大摇大摆走进去,今夜的她是一袭象牙对襟褙子下身是襦裙,一双海棠绣花鞋履藏于裙摆,走动间,隐隐约约见银线走动。
裴少韫没有撑伞,血迹从伤势中流出,白衫的布帛贴在身上,浑身湿漉漉,在瞥见江絮雾到来,他并不意外,唇角上扬,温声道:“阿絮。”
江絮雾望着眼前要拖她下水的水鬼,将掌心里的匕首掷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站在他的面前。
“裴少韫你不是很喜欢苦肉计吗?这样,你要是用匕首对准心口,狠狠插进去,我就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不能……”
大雨滂沱,江絮雾纤细身子好似云边揉碎,隐于夜色中。
她以为裴少韫的苦肉计演到如今,会收手。她摆出嘲弄的笑,不曾眼前的裴少韫眼眸露出贪婪,还有从喉咙里溢出的笑声。
“阿絮,你该早说。”
裴少韫话音落下,抽出匕首,亲眼刺伤胸口,见江絮雾仅仅是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满足上前,亲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亲手握着她的手。
刺入皮肉的最深处。
裴少韫露出餍足,不要命地接着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