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景平笑着问,用脸颊贴着李爻的手亲昵地蹭了蹭,“我早就说了,你是天仙,是拉我出幼时噩梦的人,或许从你在信安城郊第一次救我时,咱俩的缘分就注定了。”
李爻笑道:“胡扯,那时候你才多大。”
景平目光深邃,李爻的影儿映在他眼瞳里,仿佛要融进去了:“没瞎说。去年回江南时,我察觉出对你很不一样,但在那之前已经动心了,我实在说不清是什么时候……”
“你可真能装。”
李爻语调有点愤愤,他能想到景平对他的情感变化,从仰慕到情动,从追随到比肩……
少年人或许都有那么一段时间,难以区分心动和爱恋。度过那段岁月就像跨过一道必经的沟壑,想或不想总会有过去的时候,届时回首再看,才能分辨自以为感天动地的一段路踏没踏出难平的脚印。而景平一路追着他,大约是留下来太多的脚印。只可恨年轻人太会掩盖,好几次把李爻糊弄过去,闹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景平可不知道李爻瞬间就懂了他,更从来不知对方曾觉得他“可爱”、“可怜”、“秀色可餐”,试探着问道:“那你呢……?无论是在阳剑、关外或刚才,都是我趁你之危,你若是……”
“若是什么?怕我后悔?把你吃干抹净再吐出来?”李爻打断景平,白了他一眼,“你刚才亲我的时候不是胆子挺大么,压根没想这些?”
话茬挺硬,但那所谓“吃干抹净”在景平听来别有一番滋味,他明白李爻若是嫌他,必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可他偏还想听对方说。
“你之前说,你不喜欢男人的……”
这一刻,李爻确信对方心里有一本《太师叔语录》。
“我现在喜欢了。”他道。
景平眼睛顿时亮得像两颗星星,那眼神又一次让李爻恍惚看见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滚蛋。他没溜儿地想:他怎么好像狗看见骨头一样……
心思飘过,才反应过来这么想把自己也捎上了,偷偷尴尬了下,清嗓子道:“嗯,现在喜欢了,你是窈窕淑女我喜欢,是谦谦郎君我照样喜欢,放心了吗?”
景平高兴坏了:“我……”他太高兴了,反而嘴瓢,想说句什么一时不知如何说,剖白自己的心思又太腻歪,直接卡壳了。
李爻笑了,表情恹恹的、声音也酥哑,语调里透着说不出的宠溺:“好了,亏我以为你涅槃成精了呢,结果照样逗逗就脸红。刚才是谁死乞白赖要我负责?”他顿了顿,识趣地知道现在自己有心无力,不想把人逗得太狠,念着萧百兴说的话,垂落目光看景平肋下,“伤给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不及你身上最小的口子严重。”景平拒绝得理直气壮。
“那你也得睡觉去。”李爻一指不远处的卧榻。
“不去,我就喜欢守着你,心情舒畅,伤好得更快。”
……可恨劲儿的!
李爻无奈,牟劲艰难地撑起身子往里挪,可他只把上半身撑起个斜度,人就定住了,猛喘了两口气。
景平万没想到他来这手,低呼着扶他:“你别动!”
随即,他明白了对方的初衷。
果然,李爻借着他的搭扶,往床里面挪了挪:“来躺下,总行了吧?”
景平眼窝发酸,不吭声地侧身上床,把人圈在怀里,捋开对方额前被汗湿的头发,在他眉弓上一下下地顺过。
力道恰到好处,很能让人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