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亮晶晶的,口气特别平静,说:“只要发生一点变化,心里就特别高兴,特别想跟人说。可是身边都没有人能够说,我就特别想告诉皇上。”
拓拔叡神情梦游似的,迷迷糊糊傻笑。这种感觉很美,很动人,他好像沉浸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离奇的境界里。
爱情?这是爱情吗?
他知道这世上有爱情这个词汇,诗词里写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思君令人老。”
他知道很多爱情的句子,每每读到,便很嗤之以鼻。瞧不上眼。
那是凡夫俗子的吟唱,庸俗的男女,脑子里才整天惦念着爱情。说的爱情那么好听,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那回事。脱了裤子,全都一样,不过是下流的欲,望罢了,跟野兽,交,配没什么两样,叫那些酸文人说的那样好听,还要死要活起来。
他是帝王,他才不是那种庸俗的老百姓呢,成天就惦记着女人和裤子里那点事,真是浅薄可笑。
不过这感觉真是美好啊。
听人表白,说情话,感觉像是在做美梦,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在一片彩云之上。
难怪人人都说爱情,难怪那么多人为它辗转反侧,夙夜忧叹。
白了潘鬓,瘦了沈腰,忘寝绝食。
连他都有点向往了。
他唇边带着虚晃的笑意,眼睛则亮的,好像遥远夜空中的两盏夜明灯,像摇摇欲坠的星光,像风雨中两簇柔柔的烛火。他的身体则美好芬芳,乌黑的长眉舒展,肤如凝脂,五官似玉刻。
衣裳掩盖下的肌肤带着微温的热度,肌肉骨骼无一不美。她望着他,有些紧张,鼓起勇气,凑上去,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
那触感异乎寻常的柔软。
她想不到一个男孩子的脸可以那样软,皮肤那样嫩薄。她几乎有点惊讶了,好像在亲一个女孩子似的。
她伸手摸他脸颊,才感觉到他下巴上有些扎手的须根。
不过非常少,摸上去很不明显,因为他还脸嫩,长一点胡须出来,也非常软,不容易感觉到。
她抚摸着他脸,手发抖,紧张而颤抖地唤道:“皇上……”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在主动了,只祈求他能够抱住她,吻她,要她。
这很害臊,很丢脸,可是她必须要这样做。她是女人了,她可以让他满足了,她不要再让他游荡到别的女人怀里去。
他不主动,她就主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虽然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女人。也许那是他笨,他没试过,就嫌自己不好,也许他试试,就会知道自己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