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如心下不由本能的一阵不舒服,到底对张慕白的憎恶曾深入骨髓……她忙吸了一口气,把那阵不舒服压下了,上前道:“罗二奶奶,我先给你把脉,方便吗?”
张云蓉便挣扎着要下地,“罗张氏见过恭定县主,还请县主恕我身体不适,有失远迎了。”
施清如自不能让她下地,看向她的贴身妈妈,“快服侍你们二奶奶靠回去。罗二奶奶既在病中,我自然不会计较那些虚礼,何况我现在只是你的大夫,不是什么县主,你不必客气。”
张云蓉笑着弱声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与县主客气了,张妈妈,快搬椅子来请县主坐。县主性子可真好,长得也仙女儿一样,还有一身的好医术,只怕全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县主这般完美无缺的女子了。”
施清如淡淡道:“罗二奶奶实在太客气了,我先给你把脉吧。”
伸手给张云蓉把起脉来,把完了左手又换了右手,一面问道:“罗二奶奶产后多久了?当时生产了多长的时间?产后都是怎么调养的?这些日子吃的药方可都有留底,方便我看看吗?”
张云蓉便低声一一答起她来:“回县主,产后快两月了……当时因孩子大,从阵痛到最终生下来,足足两天两夜……产后一直都精心调养着,本来以为恶露都排得差不多了,谁知道忽然又多了起来,一直淅淅沥沥的至今都没干净。先后请了好几位大夫和太医来看,都说疑似崩漏之症,光吃药怕是好不了,得辅以施针才行,这才会冒昧打扰县主,劳动县主跑了这一趟的。”
施清如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上次裴太医来给罗二奶奶看病,开的方子还在吗?我想看看。”
张云蓉道:“应当还在的,张妈妈。”
张妈妈便去了外面,很快拿了方子回来。
施清如大略看了一遍,起身道:“裴太医开的方子挺对症的,我今日就不需要另开了,施针更是不必,罗二奶奶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别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不成?告辞!”
说完就要离开。
张云蓉的脉象明明远没有她所说的那样严重,什么崩漏之症,更是没有的事,不怪自己进屋这么久,一丝血腥味儿都没闻见,张云蓉的脸色看起来也半点不像一直失血的人,她充其量就只有点阴亏气虚而已。
却说得那般严重,连裴太医都跟着她夸大其词,也不知是被她蒙蔽住了,还是拿了她的好处,帮着她夸大其词,为的便是好诓了自己来?肯定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张云蓉没想到施清如说走就走,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忙赔笑道:“县主,您这话是从何说起?我真的身体很不舒服,身下也的确一直没彻底干净,看了好几个大夫太医都不见好。您若是不信,都可以问的,何以连方子都不肯给我开,更不肯给我施针,说走就要走呢?”
施清如居高临下看着她,淡淡道:“罗二奶奶,你这话要骗别人不难,要骗一个大夫,呵,你觉得可能吗?脉象足以说明一切。不然你想怎么样就直说,我或许看在你坦诚的份儿上,可以不与你计较。”
张云蓉闻言,只沉默了片刻,再次笑着开了口:“县主果然冰雪聪明,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有人想见县主,却苦于没有门路,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张妈妈。”
张妈妈应了“是”,去了外面,很快便带了一个人回来,不是别个,竟是张氏。
施清如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张云蓉已笑道:“县主,姑母好些日子不见您了,姑父与亲家老太爷老太太也是一样,都想念您得紧,您和姑母便好生叙叙话儿吧。我先少陪片刻,瞧瞧孩子去,待会儿再回来陪县主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