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澜与安亲王府的声望岂非都得拔到一个新的高度?
那她的琅儿还有什么机会问鼎大位,她又还有什么机会当太后,让韩征那阉竖和施清如那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也让所有惹过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届时她自己都要受尽屈辱,跪着才有生路了!
她岂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不就是送女儿和亲吗,老三老五两个小妇养的有女儿,她难道就没有了不成,她女儿还品貌气度都甩他们的女儿几条街呢,只要她愿意送女儿去,哪还有他们的事儿!
福宁长公主越想便越动心。
是,女儿一个人去了异国他乡,余生彼此只怕都难再见了,受了委屈也没人撑腰,实在有些可怜。
可女儿家嫁了人,怎么可能跟还在娘家当姑娘时一样的娇宠恣意,便是她当年下降后,不也收敛了脾气,在萧家很是做小伏低了几年吗?
且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哪个新媳妇刚到夫家时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等时间长了,拢住了丈夫的心,一切也都熟悉起来,心里有了成算,再生下儿女后,自然也就好过了,——她辛辛苦苦教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可以说满京城都再找不出比她更优秀的了,不信连这点儿心计手段都没有,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
哪怕这个夫家情况有些特殊,她也相信她一定能过好!
还有一点,自来女人在夫家能不能过得好,除了取决于丈夫和儿子,还有很大一部分得取决于娘家。
等儿子立为了太子,将来更是当上了大周的皇帝,身为他唯一的胞妹,女儿在南梁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谁还敢轻易欺负她,那岂不是公然与整个大周为敌吗?
甚至将来时机合适了,她再把女儿接回大周来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她至多也就只苦刚开始的几年而已,等开头几年苦过了,余生几十年,便都只剩下甜了。
其实也挺划算的,不是吗?
只是福宁长公主也知道萧琅自来与丹阳郡主感情好,这事儿要是先让他知道了,势必就死了,他哪怕不当太子,不当皇帝,也绝不会同意让妹妹去和这个亲;何况他还几乎没有当太子皇帝的心,好多次都曾或委婉或直白的对她表态,那就更不能让他知道了。
当然,他最终还是会知道的,毕竟这么大一件事,是瞒不了他多久的,可若届时女儿一力坚持要去和这个亲,坚持她就是自愿的,一定要去,儿子便是再不情愿,再痛苦,也只能由她去了。
所以,她必须先说服女儿,让女儿与她统一战线,女儿自来乖巧懂事识大体,想来定会她一说就答应的……
福宁长公主想得很好,不想才屏退了满屋子服侍的人,低声把自己的想法与丹阳郡主一说,丹阳郡主便炸了,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和这个亲,“都知道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我除非傻了才会去,母亲要去就自己去,别想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就推我进火坑!”
却是话没说完,已泪流满面,浑身也如坠冰窟,里里外外都凉透了。
丹阳郡主自小便得母亲疼宠,福宁长公主对她甚至比对萧琅都更疼更宠,小时候她身体不好,时常发烧,昼夜啼哭,都是福宁长公主亲自一整夜一整夜的抱着她,绝不假乳娘下人们之手。
等到丹阳郡主五六岁后,偶尔发烧时,福宁长公主都还是要亲自整夜抱着她、守着她,所以丹阳郡主记得很清楚。
待兄妹两个的生父去世后,福宁长公主想是心疼兄妹两个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亦或是愧疚他们没父亲了,都是她的缘故,总之待兄妹两个都更疼了,萧琅她还能该严厉的时候严厉,丹阳郡主她却是纵得没了边儿。
还是太后瞧着不像,怕外孙女儿真让女儿给养成了个盗拓的性子,那即便将来夫家不敢给她脸色瞧,谁知道会不会又跟女儿似的,驸马在外面孩子都生几个,阖家都知道了,就瞒她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