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不觉眉眼更弯。这样一个女子,这样一个女子么……视线一移,目光落向窗外微微一顿,那一树枫叶已隐隐泛了红,眸中似是一跃。“羌国那边如何了?”他侧目,转看向屋内的人。“和亲队伍已进入阴山境内,相信三日内便能到达。”此时敛了平时嬉笑的禧欢倒真有几分军人的样子,拱手沉声道:“爷,这次和亲那羌国四公主也跟来了。”平安等人一听,脸色顿时有些沉重。传闻那羌国四公主因在制蛊方便颇有建树深得羌国皇帝的喜爱,甚至有超过太子之势。也因此养成了她刁钻娇蛮的性子,从小便喜欢拿人试蛊,葬送在她手下的人命不知有多少,羌帝既然放心让她跟来自是对她的能力很是了解,只是这样一来,这次和亲怕是有些不简单了。他仰身一靠,意态慵懒,那神情显然是没把它放心上。“司马珏那边有什么动静?”“据探子回报,他府里近日招了许多身份各异的女子,奇怪的是那些女子面容间皆有相似,却是依稀像极了一人。”“谁?”“是、是……”禧欢一改方才的果断,忽的变得犹豫起来,然后一横心,道:“是洛霏。”说完,便再不敢看上面眸色忽的沉下来的男子,却是在低头那一刻蓦地一阵心惊,有些后悔。房中一瞬迫成的窒默却让下面的人呼吸艰难,却都明白,此时沉默着的男子,是真正动怒了。司马默眸中带起着汹涌暗波似能吞噬一切,明明暗暗了片刻,最终归于幽寂。司马珏,你终也是注意到她了么?不过,男子眼微微一眯,里面骤然寒光乍现,她不是你能要的起的。随即眼皮浅浅一抬,幽幽睥着底下众人,“她的性子你们也是知的,也要求不得她,不过你们跟随我身边多年,也该知晓怎么做。”他说着,手中也不停下,慢慢将书卷收了小心放于桌旁的青花瓷卷筒里,像对待珍宝般。他的话极是云淡风轻,讲的更是不清不楚,禧欢却是一个激灵,“噗通”一声猛的跪下。“属下知罪!”表态终于明白心中那番惴惴是为何了,上面的男子不仅仅是为司马珏的事而不悦,还有他对洛霏的称呼上,不,应该叫王妃。蓦地恍然,不管有没有成亲的仪式,他们的主子,已经很明确的在给他们表态了。随着禧欢一跪,平安尽凡他们对视一眼,连同一心在内都跪了下去,“属下誓死效忠王爷王妃。”司马默眼底淡定无波,看似不经意的落在那唯一站着的女上身上。“怎么,你有异议?”他语气轻描淡写,眼中却隐隐有一抹严厉。浅意一惊,立马跪下,“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为烟绽不值。”“哦?你倒说说。”浅意心中也是骇然的,不过想起那甘愿为主子冒险独留宫中的女子便强定了定心神,无视一心投来的警告,道:“烟绽只身冒险,做主子留在宫里的一双眼睛,满心只为主子大业,那番付出,浅意自叹不如。主子心有天下,能站在主子身边的人定是能与主子并肩的女子。”“所以呢?”耳畔,司马默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令他们一瞬间都凉意丛生,脊背冷汗涔涔,竟觉得世间再没有比此刻更让人觉得恐惧的了。浅意额头已有冷汗渗出,却被逼的不得不咬紧牙继续,“属下认为,烟绽更适合当——”话还未讲完,只觉眼前一阵掌风袭来,闻风识气,自知是万万不敢接下这一击,连退数步,将那气势消了一点,却仍是被打的胸口剧痛,声音痛苦的哽在喉中,连叫也叫不出,哇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主子息怒!”众人俱惊,却万万不敢在这个时刻出面相扶,只得跪着求情。座上的男子似是对这一切没看见般,支了头,却是对跪着的一心幽幽道:“一心,你呢,应该也有想说的吧?”“属下不敢。”“又是不敢?今天本王可不想再听这个字。”他笑,眼里却没有笑意。一心一震,稳住心神道:“一切都是烟绽妄想,妹之过,兄代之,一心甘愿受罚。”“仅仅是妄想么?”一心心头一颤,“请主子明示。”“平安,把你调查到的说与他听听。”平安脸色微变,却还是沉声道:“上次围场狩猎王妃的马发狂,其实是吸入了迷香,此香无色无味却独对汗血马反应特殊,能融入其血液,使之血液变为暗红。”听到这里一心已是一惊,只是拽紧了袖中的拳头听他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