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有善心善德,此次江南大乱,有他算计之故,浙江的百姓们,想来也不会安生。虞幼窈明白他的意思:“浙江都司明显与倭寇、海盗们勾结成奸,就算没有表哥的算计,倭寇依然频繁扰边,至少表哥可以保证护这三郡安宁,堪称大义。”浙江都司都坏到根里去了,每年因为倭寇扰边而死伤的百姓,更不知道有多少。并非表哥算计了,才会如此。而是年年如此。表哥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这不是表哥的错,错的是这个朝廷,养奸为患,鱼肉百姓,草菅人命。这道理周令怀比谁都明白,也知道虞幼窈深明大义,心思透彻,未必会不懂这道理,却依然会担心,虞幼窈会因此产生误会。他不是个武断的人,觉得有些话对方会懂,就乏于口舌,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旁人自己去猜?虞幼窈托了腮微叹:“可惜啊,这从年头,盼到了年尾地过了一个年,也不让人安生,浙江都司真是太可恶了。”周令怀也猜到了,浙江都司会有动作。却没想到,他们直接年三十,就给朝廷来了一个“下马威”,一通骚操作猛如虎,直教人瞠目结舌,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虞幼窈越想越气:“这么能耐,尔等何不从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言下之意,咋不上天呢~周令怀也有些忍俊不禁了:“未必真的能耐,周厉王的惨案说白了,还不是军晌闹得?你父亲一清查了浙江水师,不光浙江都司,整个江南大小官员们是连汗毛都立起来了,浙江每年贪的军晌,就足够养幽州三十万大军了。”虞幼窈稍微一想,就想通了:“联想到,因周厉王一案,被杀的一千余人,因被牵连而流放尚阳堡的二千余人,其中有不少勋贵,权臣,高官,江南一干大小官员们,也是担心皇上借着周厉王一案,迁怒了整个江南,这才利用倭寇进犯一事,彰显水师的重要性。”一旦与周厉王扯上关系,任谁都要投鼠忌器。浙江的官员们也只能出此下策,说下策就未必真的是下策,浙江水师的重要性,于大周朝来说,已经不言而喻了。既是威胁,也为自保。什么时候长大(求月票)这时,春晓端了点心过来。虞幼窈眼儿一亮,插签了一块白色的果块,递到了表哥面前。周令怀看了递了嘴边上的果块,又瞧了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殊不知道之样亲密喂食,兄妹不见有,只有恩爱夫妻才有。他轻弯了唇,吃了递来的果块。等他吃完,虞幼窈就迫不及待地问:“好不好吃?”周令怀略一颔首:“心脆多汁,其味甘甜,似荸荠,味道很特别,我倒是从未吃过此物,这是什么?”虞幼窈立马眉飞色舞道:“这种果实叫甘薯,与山药有些相似,都是长在土里的根块,甘甜多汁,不是大周朝的物产。”周令怀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这是果物,没想到竟是农物,是怎么得来的?”一提起这个,虞幼窈就笑弯了眉:“前段时候,我名下一条商船,跟着谢府的一队商船去了吕宋,当地的商人拿了这种,名叫“甘薯”的珍贵食物,招待商船上的管事,管事尝过之后,觉得甘薯很好吃,就想办法与当地的商人换了不少,年底就随同年礼,一起送进了府里,起初府里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就没人理会。”甘薯在当地是受管产物,所以也不是轻易能得到,管事大约也觉得东西很珍贵,所以也换了不少。周令怀轻笑了:“后来呢?”虞幼窈又扬起笑:“也是昨儿,下人们误将甘薯当成了紫芋,发现甘薯鲜甜比,许嬷嬷很感兴趣,就尝试了各种做法,发现无论是生吃,还是蒸、炸、煮、烤、炒,都非常美味,”说完了,她又夹了一颗炸得金黄的丸子:“这是许嬷嬷按照炸芋丸的方法,炸出来的甘薯丸子,表哥快尝尝好不好吃。”丸子炸得不大不小,刚好一口一个,周令怀眼里含笑,咬过了丸子:“炸了吃,香糯软甜,又是无全不同的味道,是个好东西。”虞幼窈也笑:“表哥,这东西不光好吃,还顶饿,我昨儿早上吃了两个拳头大点的甘薯,就吃不下饭了,到了中午还不觉得饿,就派人京郊庄子上,请了商船的管事进府,问了甘薯的具体情况。”商船是归属虞幼窈名下,海上行船很辛苦,风险也很大。每个季度随商船一起进京的人,都会留在京里休养两到三个月左右,主家还会寻了大夫替他们调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