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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三个时辰,在日头最盛的时候,阿勒睁开了眼,身侧早已不见人影,他搓了搓脸,叼着竹芯出了门。
风声撼动林叶,营地里人来人往,商行的伙计挨个敲门叮嘱不要在林子里乱跑。
他左右没看见龙可羡,想找个人来问问,转头时发现远处木屋外围着一圈人,看距离,当是那伙儿荒匪的地盘,没多想,他拔腿就往那儿走。
果然,还没走近,层叠的人群里,龙可羡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还是那样慢吞吞的调子。
“……叶子像狗爪,厚的,捣碎可以止血。”
“红色的花,带小伞面,好吃,但是有毒。”
旁边满口黄牙的男人手里抓着朵花,大声嚷嚷:“你怎么知道有毒,你吃过?”
龙可羡点头:“吃过。”
那男人哈哈大笑,根本没信:“吃了会死吗?”
龙可羡摆弄着草叶,看了眼:“哦这个,吃了不会死。”
在他要把花嚼进嘴里时,龙可羡面无表情道:“会瘫痪。”
那男人刚咬进嘴里,便呸呸呸地吐了一地,周遭一片哄笑,龙可羡镇定地敲敲铜钵:“太吵了,下一个。”
阿勒叼着竹芯站在不远处,凑热闹的闻道一眼就瞧见了,朝他招手,阿勒没动,一个对眼过去,眼里搁的都是类似“这什么玩意儿”的意思。
龙小先生就地开课呢?
紧跟着,黄牙男人后边走出来个女人,伸出肿胀发紫的左手:“不知教什么虫子给叮了,有法子吗?”
龙可羡伸手。
女人摸出两枚银币,要落进铜钵里时,被龙可羡架住了手:“不要这个。”
两枚金珠落进铜钵里,龙可羡才挑了两根身旁搁着的草,卷巴卷巴塞过去:“碾碎敷。”
“……”那女人有点诧异,“这般简单?”
龙可羡收着金珠,抬头时满脸茫然:“是很简单。”
“姑娘这金珠收得也简单呐。”
“是很简单,”龙可羡镇定道,“你再不敷,就不简单了。”
身旁还围着人群,个个探头探脑,声音繁杂。
“小先生,帮我看看!这手臂疼二十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