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可羡一声不吭。
阿勒笑出声,那点儿紧张和别扭随着笑声消散,随即挖了药膏仔仔细细地涂上去:“睁眼吧,再憋气就能见到八辈祖宗了。”
“好,好了?”龙可羡睁开一道缝。
“好了,把裤腰提提吧二姑娘。”阿勒站起来,微微弓着背,没搭理动作间扯开的领口,转身擦起手,不再盯着这小傻子看。
但屋子太小,余光怎么也躲不开,龙可羡急了忙慌拽起亵裤,还要低头用绳儿缠两圈腰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还得装作不知。
等龙可羡板板正正坐好,眼神一个劲儿往他侧肩瞄时,他才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吃完东西睡会儿,等日头落山再走一夜便到了。”
龙可羡把红薯一掰两半,递过去,开始连皮吞,恍恍惚惚的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仿佛方才那一脱一擦,把她的胆子也擦掉了两层。龙可羡喜欢各种花样的亲密接触,却不能招架身体里那种深层次的混乱,她讲不明白那种感觉,就仿佛身体里总有什么东西要往外跑。
慌得很。
怎么办呢?
龙可羡没滋没味地嚼着皮,脑子里乱糟糟的,眼前突然窜来道影子。
“连皮吞什么!”阿勒倏地卡住了她手臂,嘴上叼着自己那一半,手里开始给龙可羡剥皮。
龙可羡骨碌碌地转动眼珠,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他手上瞥,接过来红薯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也,看你的。”
是了,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龙可羡两口吞掉了红薯,坐直,满眼期冀地看向阿勒。
“……”阿勒顿住了,没反应过来,“看什么?”
龙可羡一个劲儿往他裤腰上瞟,热烈地用眼神示意他,突然看到布料间翘起个什么,激动指着它:“会跳!”
阿勒一把捂死了裤腰,活像个黄花大闺女,“不准!”他迅速坐下来,用姿势掩盖住因为一句话就浮想联翩蠢蠢欲动的小兄弟,义正言辞道,“我没受伤,没什么好看。”
“你受伤,”龙可羡偏头想了想,“你吐了。”
当真,阿勒整整花了十息才反应过来龙可羡在讲什么,平素里那点儿不羁的恣意的壳子全被敲碎了,露出青涩的少年模样来,满脑子回荡着“吐了”这俩字。
他艰难地忍着:“不是吐。”
龙可羡执拗道:“就是吐。”
一股股往外冒,不是吐是什么。
“行吧,是吐,”阿勒拗不过她,只能死心,把良心和脸皮都豁出去了,“但这事儿没有你来我往的道理,更没有看了就算的道理,你想好了。”
龙可羡没想好,她犹豫着:“要像那日一样的吗?”
“那日算得什么,不过开胃小菜罢了,”阿勒深吸气,猛地扣着她后腰拖近,拽着她的手往腰间放,咬字有点儿紧,“你一句要看,好说,我自当奉陪,那你要如何做呢?不如讲来听听。”
感受到她的惊颤,阿勒凑得更近,那清爽的气息就贴在她脸侧游走:“你不讲,我替你讲,你要攥着腰带,像我那般扯下去,然后呢?看一眼就成?没这个道理!进了套就别想跑了,到时我会将你掀下去,解了你的腰带,这才叫礼尚往来。”
阿勒收敛神情,轻轻笑了声:“到时候必不再让你腿心受苦,那原本也不是正经快活的地方,劲儿往哪撞呢?就该撞你上回舒坦的地方了,捞着腿行,扶着肩行,翻了腰行,站着身也可以,怎么都是快活,我喜欢抱着你,因为抱着你时,只消低了头,就能听见你喘出来的声儿,那又是一重了不得的快活。”
龙可羡吞咽着口水,她没有设想过这样的场景,故而满心都是惊慌,看起来就想跑了。
“章程就是这般,还有些细枝末节,待到了时候再教给你,讲的和做的是两回事,”阿勒偏偏抬起她的脸,扣紧她手腕,“如何?若是满意尽管来宽衣解带。”
龙可羡大惊失色,当即说:“不要了。”
“?”是有料到会被拒绝,但没料到会被这般斩钉截铁地拒绝,更没料到会被龙可羡这般斩钉截铁地拒绝,阿勒咬着牙,把腰间的手箍紧:“耍着我玩儿呢?”
龙可羡喃喃摇头:“我不敢,肚子,肚子咕咚咕咚跑……”
“哪儿跑?”阿勒抚在她小腹间,手掌心滚烫,当即收了孟浪之色,把人按在肩头,轻声哄。
“事是这么个事,不过我们不急,除开床笫之欢,还有很多事儿,夏夜里的星坠还没看,响晴日的捕浪游还没耍过瘾,狸城的雪酿要尝,老宅里你我的屋子要改改,我还要带你回阿悍尔见爹娘。龙可羡,看星看月,数云数浪,桩桩件件我们都要做,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