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渺带着金无边走向远处一株木芙蓉。白色芙蓉花开得正好,大朵大朵沉甸甸的。一边走,方渺渺一边问她多大了,老家何处,什么时候拜入揽风明泊的。
今日在座的一个是太师祖,一个是师祖,辈份压得金无边抬不起头不。相比之下,方姑娘显得那么娇俏可爱平易近人,金无边放松许多——她若知道可爱的方姑娘是妖族踏月尊主,怕是更加轻松不起来。
金无边果然报出了一个过百的年龄数字。她的神态依旧如少女,温柔内敛,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我是金砂镇人氏,父亲以开矿为业。六岁那年家中出了事——矿上出了矿难,家中男丁连同一些矿工全埋在了矿洞里,包括我父亲。父亲的妾室将家中财产瓜分一空,房子也给变卖了,各自跑路。当时我母亲已过世,我恰巧病得厉害,姨娘们都不肯带我。万幸师父收留了我,将我的病治好了,还收我为徒。”
原来金无边出身富家大户,家中遭变,十分不幸了。有机缘被揽风明泊掌门收为徒弟,又十分幸运。
方渺渺问她:“子归既然常来找你,有没有跟你说过它的来历,为何能附身他人?”
金无边低睫摇头:“没有说过,大概是个孤魂野鬼罢了。”
方渺渺的笑容微凉:“没有哪个孤魂野鬼能令筑长风这等人物束手无策,除非有人护着。”
金无边神色微慌:“我不知道,他真的没有说过。”
方渺渺话锋一转:“子归多年来轻薄于你,你为何在你太师祖面前替它说话?”
金无边连忙道:“子归举止的确轻浮,与女子相处稍嫌狎昵,却没有更多冒犯。”
方渺渺乐了:“他只能附在女身上,想更多冒犯也做不到啊。”
金无边红了脸,有些薄怒,却碍于方渺渺身份忍着不发作。
方渺渺玩味地打量着她,得寸进尺:“若不是子归缠着你,你早该成亲了吧?子归这般耽搁你,你却不恨他,是被他纠缠出了感情么?”
金无边吃了一惊:“你……你不要乱说!”
方渺渺眼底锋利:“那你脸红什么?”
金无边被逼得眼泛泪花,真生气了:“我不跟你说了!”拧身去揪木芙蓉的花头,鼓着嘴生起闷气来。
方渺渺冷笑:怪不得那种玩艺能横行揽风明泊多年,果真是有人当保护伞啊。
她转了一下身,背朝着小亭,紧挨在金无边身前挡住了她,几乎将金无边按进木芙蓉垂下的丛丛花枝里。方渺渺的手指抚上了金无边的脸颊,眼眸看着无边,低声唤道:“无边。”
金无边一愣:“方姑娘,你干什么?”
方渺渺压着声音说:“是我。”
金无边大吃一惊:“子……”
方渺渺手一挪捂住了她的嘴巴:“嘘,莫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