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他最注意这些,干净的有些洁癖,此刻却完全没看到一样,直接开门进屋。
都说一个家的温暖程度百分之八十取决于灯光的柔和程度。
这一点庄念的家里显然没有。
最普通的白炽灯照亮了整间屋子,屋内飘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一切看上去都和过往的七年间毫无差别。
庄念已经换好拖鞋进屋,径直走进厨房烧了水,折腾一圈回到客厅,夏青川还站在玄关。
“怎么不进来?”他问。
夏青川眉心轻轻一皱又松开,“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庄。”
庄念怔了怔,顺着夏青川的目光看向客厅的沙发和矮桌。
整个屋内只有沙发旁边有生活过的痕迹。
沙发上几个抱枕堆在一边,一方薄薄的毛毯搭在上面。
矮桌上凌乱的放着许多个空了的药盒,几份没打开过的外卖袋子,写满了厚厚一摞的宣纸。
“你不就是心理医生吗?我一直在配合治疗啊。”庄念捏了捏杯壁,递过去给夏青川。
夏青川换了拖鞋进屋,“我想你现在需要的是持续系统的治疗。”
“把药当饭吃?”话音带着关切的愤怒,他走到矮桌旁边,拿着药盒对着庄念,“这些药够一般患者吃半年的了,你是个医生,你不要命了?”
“没那么严重,我可是很珍惜我这条命的。”庄念轻轻叹了口气,玩笑似得说。
他拿过夏青川手里的空药盒,将桌面清理干净。
他根本就不记得离开之前家里是什么样子,也完全记不清自己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宣纸上的字迹是他的,可那些文字是什么时间写下的已经完全没有印象。
他清楚自己的状态在变差,所以很努力的让自己生活在人多的地方,找夏青川上来坐也是,他想好起来,他在努力的自救。
落在桌面上的手微微一顿,庄念停下来,由蹲着的姿势坐在了软毯上。
刚收好的垃圾塞满了整个袋子,随着他的动作又从塑料袋中滚落一地。
“我最近常常觉得。。。有时候时间会过的很快。”他看着夏青川笑了笑,仍然是一脸的温柔与淡然,“快到。。。眨眼之间就过了一整天。”
“有时候又很慢,特别慢。”他用右手压着自己的心脏,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像是熬了一个世纪,睁开眼却发现今天还没过完。”
“我很矛盾,心痛的时候就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所以。。。。”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