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坤宇无奈道:“也罢。师兄,逻卓圣使年幼且性情慢热,而你亦不是喜欢与人结交家常之人,想必也无心闲谈叙话。
不过,你们二人今日见过面,日后若在不二城或是宇文部中见到彼此,总不至于相见不相识。
师兄,逻卓圣使日后成年在阿尔若草原中,还望你多多关照。”
宇文信冷冷笑了笑,没有明确的拒绝,但也没有接话。
其实“乾坤剑仙”心里门清儿,逻卓根本不是性情慢热,而是他修炼“无情道”日久,对待不相熟之人本就冷情。
加上宇文信对他的态度也实在谈不上多么和煦,所以这孩子更加不耐烦搭理他了。
宇文信又何尝不是如此?
关于自己这位师兄到底是个什么尿性和性情,薛坤宇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宇文信打从进了堂室,就分明压根没将这位新鲜出炉的壶卢圣使放在眼里。
——他甚至连一点表面功夫,比如点头示意之类的动作都懒得做做。
不过,宇文信会如此倒也是在薛坤宇意料之中。
“孤狼剑仙”本就是宇文部邢亲王帐中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
不仅其母乃是广陵皇庭的郡主拓跋氏,他后来更迎娶了拓跋皇庭的公主为嫡妻,自己更是天赋异禀的绝世剑道高手。
在北朝,在邯庸三十六部,宇文世子有孤傲的资本。
在天下,在江湖四境八方,当世剑仙有孤傲的底气。
别说只是一个区区宇文部圣地壶卢圣坛年仅八岁的小圣使了,即便是他这位“剑仙冢”不二城的城主,宇文信也一般无二的从未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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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以薛坤宇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武道境界,若是他想,自是可以教宇文信“做人”。
但是可惜了,“乾坤剑仙”心无旁骛,心如明镜,唯有剑道。
所以,他也从不计较这些所谓尊重体统和得失,更不会在意师兄宇文信的言语冒犯。
好在这几年,宇文信倒是低调了很多。
——想来当年宇文信与“千岁剑仙”一战,不仅让他看到了自己在武道境界上的不足和差距,也让他稍微收敛了一些过去峥嵘强硬的棱角。
这几年来,就连对着薛坤宇这个师弟的态度上,宇文信亦有所转圜,并没有当初那般恶劣了。
不过,宇文信始终依旧还是那个没有耐心的宇文信。
只见他皱眉转头看向“乾坤剑仙”,冷冷道:
“所以,你十万火急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薛坤宇淡淡道:“我以为事关壶卢圣坛圣使新故更迭,师兄应该会想第一时间知道。”
宇文信哂笑一声,道:“倒也是,前一阵子圣坛传讯到宇文部,说是新任圣使奉老圣使遗命外出修行游学,大亲王忧心的跟什么似的,没想到这小鬼竟是‘游学’到了我们堃岭雪山。
也罢,左不过一个毛孩子,既然摩钶耶圣使大人有命,你这位一言九鼎的城主大人也应下了,我又有什么话说。”
薛坤宇闻言在沉默一瞬,忽而道:
“逻卓,眼见晌午了,你先去与弟子们一同用膳吧。”
逻卓将冷冷投注在宇文信脸上的视线挪开,轻轻点头,沉默寡言的起身走了出去。
这孩子虽然年少,却已有几分壶卢圣使的威严,兴许与他修行的“无情道”大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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