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节,于是谢昭轻轻咳了两声,全盘接下了“孤狼剑仙”的讥讽之言,不过眼底带笑回敬道: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刑亲王和二小王他们太过客气了。”
“是吗?”
宇文信淡淡道:“本世子还不知道,‘谢女侠’的名讳是什么。”
。。。。。。名讳?
谢昭微顿,那自然是不能说的了——即便是“谢昭”这个假名。
遥想她当年在堃岭雪山悟道磨砺剑意时,用来糊弄那几个不二城小弟子们的化名,好巧不巧正是“谢昭”。
其实“谢昭”这个名字,她也只是在自己十三岁来北朝邯雍不二城练剑的那年,用上过这么一次。
当时还是用来编故事假装落难“小表妹”时,糊弄那几个不二城半大孩子似的小弟子的,旁人一概不知。
虽然宇文信兴许也是并不知道“谢昭”这个化名的,但是为了避免横生事端,她决定还是保险起见不说为妙。
谢昭假笑一声,声音还有些嘶哑。
“曲曲贱命,不足挂齿。”
宇文信不置可否的笑笑,很好脾气的道:“哦,是这样啊。”
谢昭心里突然有些警惕。
这人。。。。。。不太对劲啊。
宇文信性情严苛,脾气暴躁,向来眼里不容沙。
她如此这般没什么诚意的敷衍,以“孤狼剑仙”的骄傲和不容人,怎么会如此温声和气的说话。
谢昭有些不确定,于是不说话了。
她阖目思忖一瞬,下一刻又睁开了眼。
不应该。
她在“海天一阁”中确实用了“河图剑术”中的一招,但是那却是十分常见的一招剑式。
用宇文信先前自己的话说,就是谢家子弟大多会用的最为基本的剑招。
除此之外,在宇文信面前她自认为还是十分警觉的。
尤其是独属于“千岁剑仙”符景词的独门剑法、心法和轻功,那是一丝一毫都不曾泄露过。
既然如此,宇文信何故如此奇怪反常?
谢昭清醒了这么片刻,似乎终于重新找回了一丝掌控自己手脚主动权的力气。
她抖着手再次尝试撑起上半身,这次倒是成功了。
不过下一秒,她却猛然弓腰弯下上半身,将方才因为平躺而始终卡在喉咙里的血块吐在了床榻旁的地砖上。
“。。。。。。抱歉,弄脏了世子殿下的寝居。”
宇文信挑眉。
“你如何知道这是本世子的房间?”
谢昭抬手抹去下巴上刚刚渐上的湿润血痕,然后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宇文信看向自己的身后。
“世子身后那面墙上的手绘山河图,落款处正是您的名字和名章。
世子殿下尚武厌文,想来留下的画作并不多,除了您自己的寝居外,别处应该也不会再悬挂了。”
宇文信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