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簪果然有些顾虑,站在原地拉不动分毫,“你不是说外头有守卫么?怎么又要出去?”
泠然不敢说她笨:“哎呀!咱们不是已经暴露了吗?还管有没有守卫!再不快一些,惊动了岐黄宫宫主,可能把所有的路都堵上了,我们就永远不见天日!你不是要去天枢派救玄泉子道长?”
一提玄泉子,花瑶簪马上抛弃了犹豫,随着她跑出冰室。
泠然带她往冰莲所在的位置跑去,见在冰室内待了许久,当时看到的光线已然改变了方向,那朵冰莲竟已合拢,就像一个独特的棺材,将玄泉子所躺的位置整个裹在里头,她不免松了口气,指着冰莲上头的光道:“洞内全靠这里的采光,我看着不像直接照射的自然光,不过肯定是用镜子之类的东西折射进来的,前辈武功高强,快些飞上去找找出路!”
花瑶簪微微打了个寒噤,干巴的脸上露出了恐惧之色,忽然往后瑟缩:“这里应该机关重重,你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怎么都未触动机关?莫非……莫非你是哥哥派来试我的?”
真不知该说她脑子太好使了还是神经错乱了,泠然翻了个白眼,没功夫跟她瞎磨蹭,嗔道:“前辈想太多了,若是花落痕派我来的,我敢直呼他名讳么?今日本是他的弟子带我进来的,可能是走得匆忙,忘记了启动开关吧。”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洞里有没有机关,是不是有所谓的总开关,皆因那日谷米彝闯进来,曾亲眼目睹宫里的人可以控制花阵是否启动,故而随口就用这个理由安抚花瑶簪:“前辈请快些吧!再不快些宫主来了,启动机关,我们大概走不了了!”
花瑶簪在她的催促下来不及再想,上前一把抱起她就腾身直往光亮的地方而去。
泠然只觉腾云驾雾一般,转眼已落到发光处,在这里她们的眼睛被更强的光照得有些睁不开,她勉力用手挡住眼前,才看到两人已置身于一个极狭窄的冰道当中,四周白茫茫一片,大小跟现代大楼中的通气管道差不多。而且果真有一面合抱大小的凸面铜镜竖在冰道和洞顶往下的方位。
花瑶簪此时已丢开她,扑在铜镜前瑟瑟发抖。
泠然望着她骨瘦如柴的背影心里发毛,单从花落痕的样子来看,他妹妹当年必定也是一个大美人,如今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二一八用心良苦
泠然越想越怕,小老鼠一样急急往冰道那一头爬去,光亮就是从通道的尽头来的,这里若还不是出口,定然也有另外一面大镜子,照这方法找,一定能找到出口!
在她努力的爬行当中,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泠然被这声音震得一愣,忍不住回过头去。
“呵呵呵……哈哈哈……”花瑶簪倒在冰壁上疯狂地大笑起来。
看她的模样,有接近疯狂的迹象,泠然觉得害怕,连忙又爬。
可惜冰上十分滑溜,她没爬了几寸,身上一紧,花瑶簪已经飞身上来,猛然抓起了她的头发。
泠然吃痛,心脏咚咚直跳,还没喊出声来,眼前白影晃动,已被她带着骤然滑行到前方。
那里果然镶嵌着另一面镜子,花瑶簪抓着她的头发令她抬起头来。
镜子里清晰地照出两个怪物,一个头发全白,满脸堆叠着干枯如树皮一般的皱纹,另一个坑坑洼洼,鼻子嘴巴都严重变形,更何况这镜子是凸面镜,只照得面部大特写!
泠然不忍多看,眼睛也受不了阳光的刺激,闭上眼叫道,“花前辈!把你害成这样的人是你哥哥,你不至于拿晚辈撒气吧?”
花瑶簪却苦笑起来,神情有些让人捉摸不定,“你说……现在你更丑还是我更丑?我到底被关了几年?你……知道我多少岁了么?”
不论怎样,泠然看她还不至于疯癫,大大吁出口气,“咱们先出去再说吧,您可以问问您的师侄,她肯定比我更加清楚。”
花瑶簪也不再说话,眼里却渐渐蕴满了泪,她能感觉到她的手劲极不稳定,一会儿紧一会儿松的,好像在害怕什么,却只抓着她往外去。
武功若非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相信是不能在这样滑不留手的地方行动自如的,而且冰道也十分狭窄,根本不容两人并排,泠然在还没搞清楚她到底怎么能做到抓着自己顺利前进的时候,欣喜地看到了真正的天光。
她们已到达了冰道的尽头,那天光虽然离她们不远,但可以清晰地看见上头横七竖八地拦着许多铁条,她们则置身于一个狭窄如深井的位置。
四周一圈的石壁都是湿漉漉的,也许处于洞内冰冷和洞外温暖的交界位置,里头的冰融化,使得井壁上长满了青苔。
照过镜子之后,花瑶簪似乎性情大变,但见她朝着那碗口大的小孔冷笑一声,一把将泠然推回到冰道中,她以为这老妇人要自行运用诸如缩骨神功之类的钻出去,倒要把她撇在这里了,急忙探出头。
刚伸出脑袋,耳中听得噼噼啪啪响,顶上的石屑纷飞,绕是她躲得快,额头还是被一小块尖石砸出了血。
原来花瑶簪正对顶上的石壁和铁条狂轰滥炸,她手上的铁链并没有解下来,这时候倒成了最好的武器,她运起内力在将铁链砸在铁条上,有时候发出巨响,甚至有火星点点溅下来。现在她根本没有半点顾虑外头的意思了,真是好样的
这人被关了一辈子,内功果然不是盖的,虽然泠然一直没弄明白她来的这个时代到底谁的武功最厉害(她曾想过是清衡子),不过到底也没见识到,如今看到花瑶簪,总算有点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