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山的夹缝,小湖越来越近了,那一抹光亮越来越大的同时,少女的嬉戏声也传了过来。“小姐,这儿的湖水可真凉快!而且还这么隐秘。”身着书童装的女子嘻嘻哈哈的冲那个学子打扮的女子说着。是的,女子。她们解开了发髻,长发倾泻,脱下了鞋袜,玉足轻轻濯着水。眉目相望间,女子的柔媚尽显。“啪!”药篮落在了地上。祝英台和银心顿时惊醒了过来,惊恐的望着在那儿一脸不敢置信的小蕙。“小蕙姑娘!你怎么在这儿?”祝英台尖声道。这次听得要明明白白,声音的确是个女子的声音。小蕙的精神有些恍惚,怀疑自己做的什么梦,只能迷迷糊糊的唤上一声:“十公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顿了顿,转身就跑了连药篮都不拿了。祝英台反应过来,连忙穿好鞋袜,打理好自己,等她跑出去。小蕙早就不见了身影。只得叫银心和自己分开找找。祝英台找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小蕙,真是有点气馁,这时便听见身后有一道声音传来。“十公子?”转身一看,正是王兰。祝英台冲着玩玩拱了拱手:“兰姑娘。”“公子这是在找人吗?”王兰笑着问。祝英台点点头,将自己心中的急切先放了下来:“刚才和小蕙姑娘有了一些误会,想找她解释清楚。只是哪里也找不到,不知王兰姑娘可否见到?”“不曾。”王兰摇了摇头。祝英台忧愁的叹了一口气。王兰见了轻轻的笑了起来:“十公子,不需要担什么心!我家妹妹对谁都会生气,独对公子你绝不会生气!”“啊?”祝英台一愣。王兰姑娘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婉转的提醒:“我家妹妹绣工一向不好,离七夕还有很长时间,便想着来问公子你的喜好。觉得人纵然绣得不好看,也好歹是公子你喜欢的样式。”“小蕙姑娘想把七夕的荷包送给我?”祝英台吓了一跳,“姑娘!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啊!”王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公子,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定然是姑娘你搞错了!小蕙姑娘应该喜欢刘亦东啊!”祝英台不信,狐疑的看了一眼王兰姑娘,忽然灵光一闪。王兰想和祝英台好好再说时,却见着俊秀的佳公子拍手笑了起来,连连说明白了。以为祝英台明白了王蕙的心意,王兰心满意足的也跟着笑了。马太守是中午到的,但马文才见到马太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说实在话,马文才巴不得一整天马太守都没有想起他这个人来。但若真想不起他这个人,他又觉得不痛快。父子俩都是这个性儿,这么多年来也就这么矛盾的过。两人坐着相对无言,马平川只在开始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声排名,后面就有搭没搭的说了一些干巴巴的话题。最后只是由马统提议着,让他们两个去散散步。即使是散步,这两人也没有散步的氛围,紧绷着倒似是什么仇敌。夕阳夕落,马文才拐了个脚,便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可是你做的?”“王兄甚慧。”王徽之望着笑盈盈的祝英怜,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道:“我希望她过得好,我知道在你这里她会过得好。”“嗯。会的。”祝英怜垂下眼帘低声应下。“英怜。”马文才忍不住将祝英怜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王徽之是个风流浪子,虽说是朋友,但他的确不放心他。王徽之看见马文才这护食的模样,撇了撇嘴,轻声道:“见色忘义。”“文才,这位是……”马太守审视的目光落在了祝英怜身上,就好似把人放在了秤砣上称一样,带着算计。祝英怜有副好皮相,桃花眼绚丽夺目,却气质端庄。唇角衔笑时,正是一副佳公子模样。“是我的同窗好友。”马文才对他爹的态度一贯就是这样子,爱理不理。但马太守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维护之意。祝英怜秉持礼仪,微笑着行了一个礼,道:“晚辈祝英怜,乃上虞玉水祝家庄第九子,见过太守大人。”马太守的眼眸不易察觉的深了一些,面上没有一点马脚,微微热切了一点:“原来是祝贤侄啊。我曾与令尊同窗多年,如今多年未见,不知令尊近来身体好否啊?”“多谢大人记挂,家父的身体一向很好。”祝英怜微笑着应承。“见贤侄便好似又见着了令尊。”马太守笑着闲聊,不难看出他年少时也是一副俊美面貌,“难得见贤侄,这天色尚早,不知贤侄是否有闲,不妨手谈一局?好叙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