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制檀香的时候,晏辞亲自掌勺,慢火炒制不多时便有紫色烟气飘出。
“一般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若是炒的太过,就要溢出腥气了。”
他挽着袖子在炒香的台子前站了三个时辰,直到锅里的香料欲焦未焦时方才让人灭了火,接着又取了麝香木十五两,和三十两白茅香一起磨碎混合煮制烹炒,炒至变色。
又另取甘草,甘松,藿香,龙脑,以同样的方法炮制,最后再将这些香料混合在一起,研成细末,加以炼蜜搅拌均匀。
等到工坊小工将这些刚刚制好的香料封罐,再搬去地窖窖藏,已经到了深夜。
陈昂已经看了晏辞前前后后忙了一整天,这个时候终于得出空来,上前问道:“大公子这些事何必亲力亲为,交给管事在一旁盯着便是了。”
“这香方以前没人用过,第一次做我还是在旁盯着的好,以免步骤出错,或是浪费多余香料。”
晏辞指着小工们手里的罐子与旁边一直跟着他的管事说:“还有这道香品所耗降真木量数繁多,我昨日见库房清册上的降真香原木存量不够,管事务必在在腊月之前,将足够的降真木采买回来。”
管事道:“少东家尽管放心,在下昨日就已经安排人去采买,已经派了脚力最快的驿夫前去接取,断不会有误。”
陈昂在一旁看了许久,这时才开口:
“这香虽然用的也是寻常香料,可是公子所说的配比与晏家流传下来的古方皆是不同。”
他问道:“这道香叫什么名字?”
晏辞回道:“清心降真香。”
陈昂点了点头,也没问他这香方是从哪来的,到底是晏家的老人,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可以问,能在晏家待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陈叔明天就将这成品拿到店里去吧。”晏辞将额外做的一捆线香递给陈昂,“记得取一个香炉摆在柜台最显眼的地方,这香日夜不停地点着,可以让人闻,但是不管谁问起一概说不知道哪来的香方。”
陈昂点了点头:“公子这是有新打算。”
“对。”晏辞道,“我要让赵家心甘情愿把腊梅香方主动还回来。”
自从他上次“醉酒”把香方透露给赵安侨后,还会当做没事人一样找晏辞去喝酒。消停了几日便再次送来拜帖,邀请晏辞到茶坊一叙。
晏辞欣然前往,到了才发现赵安侨已经在里面候着了,身边依旧带着那两个小哥儿,那叫流枝的哥儿本来安静地站着,一见到晏辞推门进来,神色间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服了服身。
这叫流枝的哥儿似乎因为很受晏辞“满意”,于是赵安侨每次都安排他陪在一旁,留下来侍奉晏辞,而且这哥儿看晏辞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期待。
赵安侨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笑道:“这哥儿自从离了晏兄以后就魂不守舍的晏兄这是有什么好本事,把这哥儿的魂都要勾走了。”
晏辞但笑不语,却没有看流枝,朝着赵安侨道:“赵兄,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赵安侨肥胖的脸上堆满笑意,招呼道:“晏兄,快快,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