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永远不会学他!”林念宗重重握了握妹妹的手,“我去看书了。”
林晓霜看他大步走远,微笑着坐下,拿起媒婆送来的资料,一个个查看起来,写着什么体微丰的,不要,写着略瘦的,也不要,她之前看过几个,媒婆嘴里说微丰的,那基本上就是胖得走不动那种,而略瘦的,简直就是根竹竿,谁知道胖是是不是有高血压瘦的是不是有甲亢,她的美貌娘亲虽然年近四十,看起来却是年轻貌娇,可不想她下半辈子去侍候个病人。
林家那边,林念堂接到一封信,脸色大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准备去寻父亲,走到父亲门口,却又踌躇起来,若是父亲见了信,便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了,会不会到那边去闹事?说起来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是吴氏和林晓妍想要贪张氏的嫁妆,才会引来后面一系列的事,那些东西他们是得手了,可是谁知道竟然是假的!林念堂心中惊惧,只怕一切都是他那位姐姐所为,所有的一切她都料到了,所以早就李代桃僵,换了物事,可若她说东西本来就是那样的,谁又能编派她的不是呢?只有傻子才会对来分自己财物的人说,这财物不值这么多钱,其实它是假的……
正自犹豫,听到脚步声响,却是赵姨娘身边的丫环兰亭走了出来,她手上端着东西,见了林念堂,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笑道:“少爷怎么不进去?”
屋里林崇严听到了动静,隔着窗问道:“是念堂么?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林念堂将书信往袖中一掩,进了门道:“也没什么事,儿子就是过来看看,我想出门一趟,来问问父亲可有什么要捎的?”
大热的天,林崇严却躺在榻上,半侧着身子,无精打彩的,身边只得一个小丫头侍侯着,拿了把扇子在那儿一扇一扇的。
“屋里热,父亲怎么不将门窗开了,那样凉爽些。”林念堂说着就要去开窗,却被小丫头喝住:“小爷不可,吹了风老爷要头痛的。”
“这是怎么了,父亲病了么?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什么病?还不是吴氏那个贱人给闹的,现在我可是有苦难言,要不是你求情,我恨不得打杀了她。”
听到这话,林念堂更不敢再提信上的内容,父亲正在气头上,若是他知道了一切,只怕吴氏就连现在粗使婆子的活儿也做不成,还真有可能被气头上的林崇严给打死。
赵姨娘略微显怀的身子出现在门口,娇声笑道:“老爷这又是怎么了,都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给林念堂使了个眼色,林念堂趁机告退。
外面兰亭等着他,对他说道:“姨娘让少爷在前面葡萄架下等着,她有话和少爷说。”
林念堂只得等着,不一会儿,赵姨娘走了过来,冲着林念堂微微一笑:“我给老爷送了些冰过的果子来,他吃了才睡下,少爷莫怪老爷,他也是心情不好。”
“是!”林念堂拱身行了个礼,“还要谢谢姨娘当初为我姨娘求情,才没让她被父亲给卖了出去。”
“少爷多礼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吴姨娘只要真心悔过,总有一天老爷会原谅她的,何况她已经受了老天的惩罚,我看着都可怜,我也是个姨娘,大家谁都不比谁高贵几分,她的苦我明白。”
林念堂讷讷点头,对父亲新娶这位年轻貌美的姨娘,他总有几分捉摸不透,虽是出身青楼,却没有青楼女子的市侩,待人处事,温和有礼,更像个大家闺秀,对他也是处处照顾周到,并没有冷遇半分。她不过过府半个月,林崇严就将家交给了她当,倒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看少爷似有什么心事,若是少爷信得过我,与我说也是一样,待老爷心情好时,代为你转告。”
林念堂犹豫了一会儿,看向赵姨娘温暖的双眸,想到姐姐的处境,顿时下定决心。
恶有恶报
“姨娘如今管着家,这件事确实不该瞒着你,只是还请姨娘不要告诉父亲,另外念堂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姨娘帮忙,让父亲同意把九姐姐接回来。”林念堂说着话就要给赵姨娘下跪,赵纤儿赶紧伸手拦住。
“少爷有什么事只管说,我应了就是,可别这样。”林念堂见状,也怕这么拉拉扯扯的,赵姨娘身子有个什么闪失,只得起身,将来龙去脉给赵姨娘说了。
原来却是嫁到徐家的林晓妍出了事,那位徐姑爷先前看她嫁妆还算丰厚,又看林家两位小姐都嫁了贵人,在长辈的交待下,对她便也还好,林晓妍只道嫁了个可心的人,谁知道这徐泯原是个衣冠禽兽,平时倒是人模狗样的,在家里却是个霸王,动不动就甩拳头,一旦喝了酒,更是变本加厉,前一位妻子就是醉后活活给他打死的,可怜一尸两命,死的时候还怀着身子。
徐泯开始还忌惮林家,等从朋友口中听到京城的消息,知道三房与大房如今根本就不怎么来往,对林晓妍就不大待见,整天与一群同僚出入花街柳巷,谈尽诗词歌赋,抱着青楼的美人儿自得其乐,将个娇妻扔在家中独守空闺。
林晓妍在家里有人护着,嫁出去可没人拿她当宝贝捧着,说了徐泯几次,先徐泯只是口上就着,照样我行我素,说得多了,两人就争吵起来,吵啊吵的,就开始动拳头了,想林晓妍年纪又小,怎敌得过徐泯这个成年男子的打,经历几次后,不敢再惹那位霸王。
徐泯那点薪俸着实经不起他挥霍,却又经常带朋友来家聚会,林晓妍一旦招呼不周,等人走了,必定又是一顿拳头。久而久之,她不得不贴了嫁妆银子出来打点一切,她的现银本就不多,慢慢的现银掏空了,就开始变卖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