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娘做惯了的,何况还有秋姨娘帮我,不然我哪有这么快,前些日子给你哥哥做的衣裳,大半都是她的功劳。”
“秋姨娘……”林晓霜愣了愣,“娘,您看她那里缺什么,如今管家的是靠不上了,您这里能添的,就能她添上。”
“这还用你说,我早就做了。”张氏笑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嗓音,“对了,你不是经常去看钱姨娘么,有没有听她说起什么?”
“什么?”林晓霜诧异道,“没有啊。”
“我那天听你二伯母的意思,好像是说你大伯他们想要分家,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分家?”林晓霜眼前一亮,大宅院里是非多,小家小户好掌舵,她早盼望着这一天了,最好是真的。
张氏得权
想要分家的是大伯母李氏和秦氏,大房二房的子女娶的娶嫁的嫁,如今只得两位单身少爷和一个未出阁的八小姐。大房嫁林若琴,平白得了一份丰厚的聘礼,二房嫁林玉涵,这聘礼有大半花在了她身上,虽说是个妾,可人家嫁的是太子啊,那可是贵人,怎么也不能丢了林家的颜面,尤其想着将来林玉涵可能有的富贵,李氏上赶着巴结,主动为她置办了三十六抬嫁妆,但是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在手里还没捂热就流了出去,她心头还是在滴血。
攀上了贵亲,秦氏心头松活了,和李氏一嘀咕,两人便想着分家了,坐下来一划算,互相把那好的地啊房啊都分了,挑挑拣拣剩下的,才给三房留了点。
两妯娌很会算计,三房如今四个儿女,一个都未成亲,若是这家不分,将来不知得贴进多少去,虽说三爷中了举人,但是举人离进士,还差得远,有的人一辈子都够不着那个边儿,而且大伯本身就是个京官了,二房又靠上了太子和陈侯府,家中子弟们的前途再不用愁,三房没什么利益可沾边的。
林念宗因为中了秀才的关系,半年来有不少人家看上了他,不过说的是些庶出旁支的女子,张氏相看了几个,觉得不怎么满意,一直没定下来。现在看林家似乎发达了,林念宗又进了国子监,这说亲的更多了。李氏掌家,生怕三房的侄儿侄女成亲,又得花去大把银子,这分家的心思更强了。
林晓霜那日听了张氏的话,再一打听,便将这其中的道道摸了个通透。见张氏发愁的样子,她压着心头的高兴,安慰道:“娘,大伯二伯与咱们并不亲厚,他们要分就分了罢,只要哥哥弟弟出息了,咱们以后也不用沾他们的光。”
张氏叹道:“我哪里是愁这个,分便分吧,我也没想过巴着人家,只是真分了的话,这个家可不能再让吴姨娘管着了,我不得不接过这档子事,到时候,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都得操心……”
林晓霜笑了:“娘,这有什么好愁的,分开来,你是咱家的当家奶奶,自然由你管家,你也不用急,家里有多少进帐,就照着多少开支就行了,如果不够,一律减少用度,日子再苦,能苦得过咱们在南临的时候?野菜粗糠咱们都吃过了,没啥大不了的,使出你的手腕来,我看谁敢闹!”
吴姨娘敢闹么?林晓妍要闹么?如果敢闹,索性让她们喝西北风去,有本事自个儿赚钱,没本事就别瞎嚷嚷。
张氏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只要省吃俭用,日子也还是能够过下去的,当年这么苦不都一样过来了,不行就搬到庄子上,一样亲自种地去,他们一家人都是这么苦过来的,合着那姨娘小姐的就该养着,要想过好日子,得自己勤快些,若是敢有异议,让她们下地去,反正她的嫁妆,谁也别想打主意!
为了儿女,张氏也变得强硬起来了,绽颜一笑,说道:“是了,分家就分家,等你大伯母他们提出来,我和你爹说一声,咱们答应就是,他们自去攀他们的富贵,我们自己寻自己的乐趣,不见得咱们就比不得别人好过。”
“是这个理,娘也放心,咱们有手有脚的,饿不死,与其受人束缚,畏首畏尾的,倒不如自己做主来得干脆。只要这个家能分,不用和大伯二伯家争什么,反正也争不过,没得惹些闲气。”林晓霜还真不稀罕大房二房的财物,以她现在的财力,其实要养一家人绰绰有余了,当然前提是小康生活水平。至于林晓妍小姐想要过的富足日子,恕她不能给予,不是做不到,而是没有这个义务,一帮子米虫,有得吃有得穿就不错了。
“这一点倒是用不着担心,老太太好面子,就算是暗地里不公,明面上也会一碗水端平的,该咱们得的,也不会太少。”张氏噙了一抹浅笑,老太太肯定是要跟她的亲生儿子的,想到以后不用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心头也多了一份轻松。
林晓霜怀疑林家的人早就想着分家了,若不是看她与孟家关系亲近,只怕他们回京时就提这事了,现在她与孟家的关系已经算不上什么,毕竟是大房的女儿代替孟家姑娘嫁了,大房的女儿又给二房的林玉涵介绍了一门好亲事,这两房攀上了高枝,自然老太太那里也就不把庶出的三儿子放在眼里了。
不出她所料,听到闲话不过十天,老太太那里果然将三个儿子叫了去,提了分家的事,林崇严先得妻子递了话,那边又是商量好的,自然都没有异议。
请了族老来,按着老太太的说法,将家产分成了三份。二伯家的店铺,秦氏说是其娘家兄弟开的,二伯只是帮着打打下手,于是没算在公产内,大房占了最好的田庄和房产,其次是二房的,一向小气的秦氏并没有说什么,想必这是两房平衡下来的结果,三房只得了点薄产,就是现如今住的院子和西郊一处没什么出产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