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翌稍见清明了些,他披着谢危楼给他的衣服,视线落在谢危楼身上,像饮了一场酒,微醺。
山石上的雨水滴答滴答地落个不停。
他闭上眼就想起之后的一切,连谢危楼身上的气息都变得那么浓烈。
那是真的来了一场真的。
无关乎是不是他中了蛊,而仅仅是他和谢危楼都很能想,于是挣脱了所有的束缚,放肆地来了一回。
谢危楼变得不那么正经。
起因是凌翌没那么配合,他折腰回头给谢危楼开了好一场玩笑,像是故意在玩一场惩戒的游戏,在这场游戏里,他们都是裁判,只取决于愿与不愿。
那处地方带有薄红,也压根不像惩戒。
冷静下来,凌翌望着谢危楼,耳膜鼓噪。
谢危楼披上里衣,垂下的眸子很定,整理衣衫间,好像在盘定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有脱口成章的本事,但大概是真的遇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才会如此沉默。
“凌翌。”谢危楼唤了凌翌一声。
“……”
即使看见了,凌翌也没回答,他好像意识到谢危楼会说什么,只当没听见,低头点了支镜花水月。
他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多镜花水月。
谢危楼:“这么多年,我对你……”
“谢危楼,世上总有意外。”凌翌披着谢危楼给他的衣服,身上都湿透了,衣衫半干之后,他低头又用了一口镜花水月,望着聚散又飘离的雾气,故作轻松道,“没办法。”
“男人嘛。”
“我们两个之间有这样的事也很正常。”
哪怕凌翌知道自己口是心非,也恐惧去伤害谢危楼,他不想听到任何肯定或否定的答复。
即使他舍不得。
反正做什么事情都像是对谢危楼出刀,最终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过都是落刀轻重而已。
“你把它忘了吧。”
凌翌拒绝得很干脆。
凌翌含着微笑看谢危楼,可话落,他的胃开始痛起来,接着心口开始疼痛,面上保持着近乎平静的神色,越忍,越是搅在一起。
这件事不能怪任何人。
他惧怕去看到谢危楼的失望,更加惧怕谢危楼对他承诺。
他从来都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因为事情不明不白地发生了,情爱一事上,凌翌知道自己压根么那么洒脱,他可以对世上的任何事都不屑一顾,可这件事偏偏让他不能轻易放下。
他也有自己的尊严,就好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岔路。
明明最早他设想过,要不要开口问问谢危楼,和他一起试试,但时机不对,拖了那么久,意外总比一切都来得早。
谢危楼的视线越过凌翌,随后,他起身,掐灭了凌翌手里的镜花水月。
烟雾的光突然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