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一条狗还敢在我面前乱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窒息感不停加重,被压制得死死的白玄蝉逐渐感到无力,瞳孔的聚焦开始变得涣散,白皙的脸颊猪肝色越来越明显,就在她即将丧失理智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后面突袭,尖利的爪子一下子挠到了姜子苓的后背。
‘喵呜——!!’如神兵天降的Satan跳了出来朝姜子苓大吼着,爪子开始疯狂地抓着他掐住白玄蝉脖子的手。
“喂不熟的东西。”见状姜子苓厌恶地瞪了一眼每日都会被捧在手里的Satan,嫌弃地空出一只手来甩开它这种无所谓的攻击。
见此情形,原本快要窒息的白玄蝉直接回光返照地去甩开他手的桎梏,也仅仅只能甩开他的手,再没有多余的能力再去松开他抵在自己胸膛的膝盖,她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眼神中满是惊恐。
不知何时,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在她眨眼间止不住流淌下来。
‘从始至终都是活在我和程风起的羽翼之下’陆京墨曾经说过的话陡然回荡在白玄蝉的脑海之中,此刻她才幡然醒悟,没有他们的保护,自己就是个被人随意拿捏的蝼蚁而已,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一声猫叫消失,白玄蝉有种释然地望向压在身上的姜子苓,她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哑声道:“原来,陆京墨早就提醒过我了,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危险。”
“临死前明白这件事情还不迟。”
手重新覆上了她纤弱的脖子,这次白玄蝉不再反抗,冷静地看向姜子苓,任由他掐住的自己脖子的手使劲儿,窒息感再次传来,墨色的眼眸宛如一滩死水般盯着他因仇恨而变得有些狰狞的面部。
就在濒死之际,紧闭着的大门外响起噼里啪啦子弹飞射的声音,履带碾压地面,枯枝断裂人声喧嚣,炮火连天时硝烟弥漫,黑桃木大门被一辆装甲车狠狠撞开,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车顶钻出一个人,手上握着一把狙击枪,在茫茫烟雾中他朝着雾中果断开枪,子弹穿过混浊精准无误地射到对方太阳穴。
“是不迟。”白玄蝉冷漠开口,“因为我不会死。”
因为死的绝对不可能是她——姜子苓的眼中尽是不敢置信,殷红的血迹从他的太阳穴流出,连最后闭上眼睛的机会也没有,他僵硬地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露露——!!”陆京墨的声音从混乱中传来,白玄蝉闭上眼睛用全部的精神力去感受此刻身体上的强烈不适,扩大化的疼痛与窒息感,她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流下,堪堪撑着上半身猛烈咳嗽。
顺着咳嗽声,陆京墨找到了此刻羸弱的白玄蝉,同时白玄蝉也听见了他着急忙慌跑来的脚步声,直到他赶赴到身前时她才止住了咳嗽,眼含泪光柔弱地抬头看向他,像个受到巨大惊吓的孩子似的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他的颈间放声大哭。
“我好怕。。。”白玄蝉呜咽着说道,“刚才他想杀了我,我真的好害怕。。。。。。”
“现在没事儿了,别怕。”陆京墨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乖,别怕,有我在肯定,不用担心。”
“嗯,好。。。”在他目光所无法触及的地方,白玄蝉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转瞬她又恢复了哭腔,因为她听见了另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走来。
“老大。”西拾从下面小跑着上来,“直升机已经降落了,随时可以出发,你带着白露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行。”陆京墨应声后拦腰将白玄蝉抱起后目光淡淡扫过姜子苓的尸体,“记得把垃圾丢到垃圾桶里,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檐下风铃叮当作响,池子里红白相间的锦鲤跃出水面掀起小小波纹,风吹过竹林裹挟着苍术特有的清香传向远方,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际落下,还未恢复平静的池面又接连着荡开圈圈点点。
锦纹床榻上,穿着干净睡衣的白玄蝉平躺着,敞开的领口处亮蓝色闪蝶展开着翅膀,戴着手套的手按压过她的胸腔,倏然间她闷哼一声蹙起眉头,听见她的声音后西拾收回了手,长舒了一口气。
“肋骨骨裂,问题不算大,可以自行愈合。”他直起腰脱着手上的手套,“是你的话,我应该不需要嘱咐什么,这种医学知识你肯定有的。”
“有,学过,还没忘记。”说话间白玄蝉从善如流地扣上自己领口处的扣子。
“那接下来就没我的事儿了。”西拾双手插头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陆京墨,朝着门口扬了扬下巴,“先走咯,有事情再叫我。”
待他离开后房间内仅剩两人,躺在床榻上的白玄蝉望着天花板,先行打破了房间中沉默的气氛,询问道:“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帮我把窗帘拉上吗?外面的天儿看得真的有些压抑。”
坐在椅子上的陆京墨应声而起,走到了窗边将窗帘拉上,正当他想要去看壁灯时白玄蝉抬手制住了他,又拍了拍床沿的位置轻声道:“过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嗯。”陆京墨顺势坐到她身旁的床沿,“你说。”
“能不能——”她细嫩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落在床沿上的手背,抚摸着他清晰的骨节,两指绕过他的拇指捏在手中,“陪我躺会儿。劫后余生,我有些害怕,我睡不着也不敢睡,想你能陪我。”
其实在她开口前陆京墨脑中已经构思出了无数个她会问出来的问题,大部分都是关于自己是如何找到她的,或者说是直截了当的质问,是不是在她的身上装了什么东西,可这一切都没有。
如释重负的陆京墨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轻点头后上了床,而白玄蝉非常自然地钻进他的怀中,将脑袋埋在他胸膛里,以一个看似非常窒息的姿势蜷缩着,很久之前她以这种姿势睡觉时陆京墨非常担心她会被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