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玖叹道:“青州能在短短十来年间,就变得如此繁华,都仰赖新任知州当时所下达的这个决策,虽然这样说,对当年被压迫的百姓而言有些不公,但不可否认,现在这个结果却是好的。”
几人都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仰头看着高塔。
门口的人来来往往,窗户内是影影绰绰的人影,凝神细听之下,能发觉楼中人群的热闹的说笑声,还有一丝从上往下,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丝竹声……
片刻,路人回过神,冲着几人抱了抱拳。
“嗐!一时多嘴,扰了诸位雅兴,真是叫几位见笑了,你们难得来青州,我啊,就不多拖着你们了,几位快快去亲自领略一番这驻云塔的妙处吧!”
傅玖回了一礼,客气地邀请他一同上楼喝茶。
路人豪爽地一摆手,“不了不了,我来得早,这会儿正是要走了,诸位去便是,咱们有缘再会!”
他走后,四人便进了驻云塔。
程令仪知道了这座高塔的来由,心境便与先前有些不同,每一层她都细致地浏览而过,买了许多脂粉首饰,纵然她不常用,回去也能送人。
眼下时辰还早,戏曲班子并未开台,所以第四层还只是喝茶听评书的地方,四人便没再这里停留,接着去往第五层。
傅玖牵着程令仪的手,两人拾级而上。
石家兄妹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闲逛,虽是闲逛,但视线也不曾离开过二人。
每上一层,视野都愈加开阔,驻云塔第九层是不开放的,因而四人只到第八层,便停了下来,在一旁的露台俯瞰群山。
凭栏望去,视线所及,一半是漂浮在脚边的云海,一半是耸入云层的山顶。
见此情景,几人心中都颇有些触动,一时竟无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石宁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旁落无人地开始调息打坐,清冷的面庞上,是一种老僧入定般的沉稳。
石安百无聊赖,索性躺在了一旁的长凳上,一会儿看看风景,一会儿就回头瞅瞅三人。
程令仪缓缓吐出一口气,这口气极长,像是要把长久以来的郁结都吐个干净。
“真畅快!”
傅玖笑着看她,“登高望远,有你在身侧同行,的确是一桩美事。”
程令仪挑了挑眉毛,笑道:“青州这个前任的知州,虽然罪大恶极,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是会挑地方。”
傅玖微微点头,目视着远方,“没错,若不是个风水宝地,也不会盛极一时。”
程令仪看向他,忽道:“阿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驻云塔的事?”
傅玖笑而不语。
程令仪叹了口气,“你果然知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傅玖摇头道:“知道是知道,但却并不详尽,前不久,我与同僚编书修史时,曾看过青州的地方志,知道了驻云塔的事,不过方志中只有寥寥几笔,况且都是书写的当年旧事,远没有方才在楼下遇到的兄台,讲来的惊心动魄,不然我也不会在客栈与小二打听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