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看金喜:“你跑腿,请你大爷爷,你爷奶,你二叔二婶,再去大队请人。”
这话一落,金福和金禄噗通往下一跪:“妈,我们哪没做对,你言语……”
牡丹吓的不敢说话,跟着跪在边上。
李润叶的脸都白了,金禄蹭的起身,拉着李润叶就走:“这家你要是不爱呆,就给我滚……”
桐桐‘啪’的一拍桌子:“关你媳妇啥事?”她起身,抓了靠在一边的扫帚就朝金禄身上打:“这是谁家?成家成家,你俩成家了,这是你家,也是她家。你叫谁滚?你要滚自己滚,再叫你媳妇滚,你爹好了还得捶你!”
李润叶才要哭,桐桐瞪了一眼:“憋回去!他要是再这么骂你,你就打!”说着,把扫帚塞进过去:“打!”
金禄只瞪了李润叶一眼:还不进去?!
李润叶到底是又跟进去了,坐回去,低着头不敢言语。
金喜左右看看,金寿戳了他一下,他才利索的跑出去了。
先来的是一个白发老者,精瘦精瘦的,这是公公金大财的大哥,叫金大发,也是金镇的大伯。分家嘛,本家得有人。
“咋闹的分家了?”
老者不好跟侄儿媳妇说话,只进东屋跟侄儿说话:“我看这一回来,精神倒是好些了,许是大夫的问题。吃了饭先去医院……”
“大伯,你先坐。树大分枝,早分早安生。”
金大发低声说:“你这身子……正是靠老大老二的时候,要不然,老三和老四这媳妇咋弄?娶得回来不?”
牡丹急忙给烧水去了,润叶跟着去,拎了热水壶,金意跟在后面抱着一摞子碗来了。
金寿把小方桌也抬起来,取了板凳,一会子,家里的堂屋就坐满了。
金大财是孩子们的祖父,他把桌子拍的啪啪啪的,“小的没成家,分什么家?就是要分家,也得等小意嫁人了。”
说着就看两个孙子,“你爸伤成这样了,争命着呢!你妈常年吃药,身子不好!你俩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还有个妹子没嫁人。你们倒是利索了,剩下这伤的伤,病的病,小的小……这是想叫他们等死?养你们这么大,就是叫你们撇下父母和兄弟的?”
队长也在边上说:“是这个道理!这自来,大的帮扶父母养小的,这就是责任。”哪有这样子办事的。
金大财说金福:“你是咱家的长子长孙,你行的不端,败坏的就是门风……”
金福:“……”我没想分家。
桐桐这才插上话:“是我叫分家的!”她看了这个公公一眼,“从小如到金福金禄,没赶上好时候。金福金禄还上了几年私塾,识字能写能算。小如一天私塾都没上过,就跟着两个弟弟认识点字,能算账,简单的会写。
解放了,都能上学了,他们年纪也大了。可金寿、金喜、金意,赶上好时候了,虽然了上学的时候年岁都算大了,但能上就得上。
谁家得日子都不好过,我们供三个小的念书,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他们兄弟俩跟着受累,也都是应该的。但是娶了人家姑娘进门,拉着人家跟着一块吃苦受累,凭啥?
这不是儿媳妇孝顺不孝顺的事,是本来就是这个道理!人家就是不乐意,就是计较这个,也没有哪里不对。”
“嫁进来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翠枝就觉得大儿媳说话没道理,要是照这么说,家家的日子都没法过了,“她们嫁进来之前就知道,这家里兄弟姐妹多,负担重。”
说着,就看了牡丹一眼:这牡丹有哪一点配得上我大孙子?论人样,我家金福是魁梧的男子汉的样子,牡丹呢?高壮高壮的,哪有个女人样儿?论才干,我嫁金福能写会算,心里有成算,待人接物有几个能比?牡丹呢,扫盲班都上不利索,一说话就冒傻气。
就是知道家里的负担重,好些人家的姑娘都不愿意嫁。愿意嫁的就知道要负担这一大家子!要不是因为这个,金福的媳妇排出二里地去,都轮不到牡丹。
桐桐怼婆婆:“人家不嫌,那咱心里感激。若是遇到难处,需要帮衬,有借有还。但不能叫人家跟着一起养其他兄弟姐妹,这不是一码事!”
说着,就看这俩儿子俩媳妇:“……钱就不分了,你爹要吃药,这是救命的钱。家里的粮食,你们知道有多少,按照家里的人头,平分。暂时没有房子,你们还在家里住。各自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你们自己的。厨房里的碗筷,一样按人头平摊。商量着看谁需要什么。
家里这院子,家务也平摊!从明天开始,从老大家轮流;下来是老二两口子;老三和老四占一天。小意年纪最小,我就偏疼她一回,免了她打扫。我跟你爸也就不动手干这个了,算是你们的孝心,行不行?”
“妈!您看这话说的……我来打算,这还分啥……”牡丹抢着说了这话,“家里这点活,抬手就干了。”
“你不要言语!”桐桐拦了牡丹,又看李润叶,“有意见现在就提,要是同意了,以后就不许再往出翻。”
“妈,您看……您说啥是啥,哪有小辈说话的道理?”
“这话不对!这家也是你的家,现在问你的意见,你要同意就说同意。要说不同意,那就说哪里不满,咱再商量着办。我跟我儿子没私房话,也没啥不能叫儿媳妇知道的,当面说话,过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