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提那晏南巡抚,直接堂而皇之的在朝中对着江家大泼脏水,却得到了满朝文武的支持!
胡文绣吃了一盏茶,缓过神来,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徐同窗,我虽不知你为何要询问此事,不过当初江家败落的实在太快,就连此前与江家交好的人家现在也都蛰伏下来,此事也远非你我现在可以接触的。
晏南一省便掌大周大半钱粮,莫说梁巡抚,便是右相大人只怕都要盯上几分,否则当日江三郎何至于被满朝文武逼杀。
廖家事毕,我和兄长虽然努力留存证据,可其下手实在狠辣,而今我手中的证据十不存一……”
胡文绣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许,我只能待他日梁家日暮西山之际,方才能为曾经那些百姓讨回公道吧。”
胡文绣虽然心有不平,可如今晏南官员勾连之势,他站出来,只怕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徐韶华闻言,微微颔首:
“文绣同窗的意思,我明白了。”
胡文绣也笑了笑,可还不等胡文锦开口,徐韶华便继续道:
“不过,此番我怕是避无可避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胡文绣先是一僵,随后直接站了起来:
“徐同窗是说,江三郎之事?那不可能,江家当初乃是因为,因为要替廖家平民愤啊……”
胡文绣说着,声音低了起来,那廖家子当初能毫不避讳的在众人面前猎人为乐,又岂会在乎民愤?
胡文绣一时失语,素来早慧的他今日难得口齿都有些不清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何至于,何至于此?”
“若是,梁家想要造贤臣呢?”
徐韶华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胡文绣的心脏狠狠一顿,随后立刻反应过来:
“他们,盯上了,盯上了……”
胡文绣没有说出口,眼睛却向上看了看,整个人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而徐韶华所言也并非无的放矢,当初常齐昀的话是个引子,可这真的只是常家一人这么想吗?
右相高居百官之首,大权在握,旁人当真不眼馋吗?
而这世上,唯一能与右相抗衡的,便该是圣上。
哪怕是安王,在他日圣上成长后,也要谨遵臣子本分才是!
而江三郎的遭遇,也不过是他挡了梁世则的路罢了!
胡文绣想清楚这一点后,整个人有些无力的靠在圈椅上,他只觉得自己这会儿精疲力竭,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力气抬起来,他抬手用半只手捂住脸,久久不语。
胡文锦也并不是愚笨之辈,他比胡文绣想清楚的晚一些,可等他彻底想明白这件事的利弊之后,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徐韶华所言。
屋中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不过,徐韶华却没有二人那么悲观的想法。
江家阖族的命没有那么轻贱,梁氏一党真的以为胜了吗?
“徐同窗,你意欲如何?”
胡文绣看向徐韶华,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从马叔的只言片语中也隐隐约约知道徐同窗虽然看似了然一身,可实则内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