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只是希望曹兄的死,有铁证来为他送行。”
“既如此,那你也一道去吧。范老,劳烦了。”
“谢大人。”
徐韶华随后看向这位头发花白的范老,恭敬道:
“范先生,这边请,方才除了发现之人外,并未有人来过尸首处。方才学生粗粗扫过,尸首应未被移动过。”
范老方才一直沉默不语,这会儿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听了徐韶华的话,只点头道:
“你有心了。不过,稍后若是怕了,便自行离去,我顾不到你。”
“是。”
徐韶华没有多说什么,二人很快便走到了曹青的尸首旁,此处的昙花纷纷凋零,这个生的黑矮却心有鲜花的青年,正仰躺在花丛之下。
一片洁白的昙花花瓣混着晨露粘在他的脸侧,若非他唇色发白,几乎要让人以为他下一刻便要睁开眼与自己说嘴逗趣儿了。
徐韶华方才再如何平静,可这会儿真真正正的看到了曹青的尸首后,他还是忍不住眼眶一酸,一抹水光波动着。
范老见状,并未多言只是伸手将曹青的衣裳解开,他眉头微皱:
“死者面带笑,发散,双手微开,尸体僵直,初定死亡时间为子时七刻至丑时二刻。”
徐韶华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也就是说,曹兄是死于凌晨了?
可是,如今虽是暑日,天黑的晚,昨日他们休息时也不过戌时三刻。
而他洗漱的时间不超过两刻钟,也就是说,凌兄回来时也不过戌时四刻。
凌兄说他洗漱后睡不着,这才出去散步……也就是说,凌兄是在戌时七刻至亥时一刻间,便离开了北院。
这泰慈寺南北两院的路程也不过一刻钟左右,所以……要是按照凌兄所言的时间轨迹推算的话,他便是来到南院,并与曹兄一同赏花,议事的时间也是绰绰有余。
更不必提……
杀人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徐韶华的心便狠狠一跳,他吐纳了一下,这才镇定下来。
范老这时却是心无旁骛的将曹青的尸首一一查验过去,随后他这才道:
“心口命中一刀,且死者手上无伤。伤口上阔而长,内尖狭,死者应是死于匕首一类的尖刃。”
范老一边记,一边说,显然是在照顾徐韶华这个旁观的,倒是和方才不苟言笑的模样形成了对比。
而徐韶华这会儿只低低道了一句谢,随后竟是直接蹲身去触摸曹青胸口的伤口:
“范先生说,曹青死于匕首伤,但方才我观先生察看曹青面部时神情有异,可是曹青的面容不对劲?”
范老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倒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少年心细如发便不说了,竟然还敢亲手触摸尸体,他当下倒是诚心解释道:
“小郎君有所不知,这人若是死于刀剑之伤,尸体的双目和口应是微微张开,双手呈握状。”
徐韶华听了这话,思索了一下,在人体血液神经正常运转时,突然被刺,一些末端神经自然会因此产生一定的改变,范老所言应是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