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兄长是怕这个。
说着又把手里的药碗往上抬了抬,“阿兄!喝药!”
“……”
张瑾眼皮狠狠一跳,胸腔恰似被一股气堵住一般,涨得他酸疼憋屈,太阳穴突突地疼。
这一个个的。
全都来气他。
张瑾冷冷抿紧了唇,看也未看那碗药,从少年身边径直又入了书房。
“诶?!”
少年疑惑地一歪脑袋,回身看着兄长的背影,又紧跟着他进去。
“阿兄,你的伤寒还没有好吗?”
“嗯。”
“可是已经这么久了,你老是不好,是不是因为你老熬夜……”
“……”
“那你喝药吧。”
“你放下。”垂睫整理桌案文书的男人下意识攥皱了纸张,没有回头,“我稍后喝。”
少年“噢”了一声,把手里的碗放下来,又留意到兄长手背上一闪而过的朱色墨迹,怀疑自己看错了,凑过去仔细瞧,张瑾看到这颗毛茸茸的脑袋越凑越近,要拽着他的袖子往上卷,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脑袋推开,“你干什么。”
张瑜却顺势抓到兄长的手,看到他掌心结痂的伤,“兄长怎么受伤了?”
这是他那日为了保持清醒,强行抓碎片划出的伤。
虽然并没有起效。
张瑾被他这样一抓,好似被灼痛似的,猛地抽回手,甩袖冷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们是亲兄弟,你总是管我,我又怎么管不得你。”张瑜语气很镇定,也很执着,澄澈的乌眸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张瑾攥着纸张的右手再一次捏紧。
一刹那,他都要因为这句话而失了镇定。
其实以他的聪慧,不难猜出张瑜问的到底是什么,他并非指男女之爱,可能只是想过问是不是有刺客,是不是受伤了瞒着他。
但,心里有鬼,所见一切即是魑魅魍魉,往往将自己魇住了。
不能失控。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赵玉珩、谢安韫那样的人,聪明一世,却与女帝牵扯不清,张瑾强行将自己与他们剥离开来,冷眼看着他们针对自己,只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