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哪怕他们都会,他也不会。
他闭目,深吸一口浊气,语气稍稍平缓,“没事,勿要多想,只是事情太多,有些烦扰,等忙过这段时间便好了。”
张瑜说:“那你喝药吧。”
不然他不放心。
张瑾转过身来,看着那碗已经凉透的避子汤,心头顿时感到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甚至有些想笑。
什么叫作茧自缚,什么叫欲盖弥彰,自己辛辛苦苦地绕了一圈,反而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尽、狼狈可笑。
他端起那碗药,在弟弟面前,一饮而尽。
冰凉又苦涩的药汁滚入喉咙,却像吞铁酷刑,从胃里泛出来苦涩的滋味,呛得他微微咳嗽了一声,哑声道:“好了,你出去吧。”
张瑜担心地看着兄长,又倒了一杯清水来,放在他跟前,让他可以漱口润嗓。
随后,他转身出去。
悄悄关好了门。
——
后来几日,张瑜一直在主动过问兄长的“病”。
张瑾便又可笑地让人一日三餐地煮风寒药,只是最后,药汁都用来浇了花盆,明明满园花草长势喜人,但张瑾书房窗前唯一的生机,已经就此快凋谢下去。
夏季燥热沉闷,其间女帝似乎是想安抚张瑾,屡屡派人送一些解暑的膳食来。
张瑜见了,还对周管家说:“这个皇帝好烦,天天送些凉性的食物来,对阿兄的风寒也没好处。”
周管家:“……”
你要是知道那是你的心肝宝贝送的,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那小子怀里还揣着那把宝贝佩剑,晚上睡觉也要抱着,每天看着一把剑一只发钗,都可以傻笑一整天。
少年嫌弃了一番皇帝送来的膳食之后,就悠悠地走了。
又去练他的剑了。
不像张瑾那般死气沉沉,张瑜每天都很开心。
因为他可以给七娘写信。
写信这事,是上次七娘来的时候商量好的,兄长也答应了的。
张瑜每天都会写,再托兄长转交给七娘,这小子是个话痨,信上从自己研究新剑招的心得,再到昨天看到两只狗打架,芝麻大小的小事都要说清楚,再在结尾笨拙地表达对七娘的思念。
比如说“七娘,你什么时候来找我玩儿啊?”“七娘,我发现城外有个地方适合骑马,我带你去。”“悄悄告诉你,云水楼又有新菜了,味道有点酸,但很下酒。”“我昨天在院子里买了一坛酒,哪天我们一起挖出来吧。”
起初,张瑾是扣押了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