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兀自看着花出神,不远处走来个熟悉的身影。
冯仕文今日着了身天水碧绸布夹棉锦袍,这身衣裳放在平津城里稀松平常,但走在西郊路上,便颇为显眼了。
江沅皱起眉头。
甘弈上次就是跟这人动的手。大致等同于这人对她动手。
想通了这层关系,江沅揉揉手腕。
有仇不报非君子。
对她动手,那她是必然不能忍的。
江沅双手枕在脑后,舒展下腰身,看着那团天水碧色在不远不近处晃晃荡荡。
冯仕文悠然自得走在
路上,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已然跟了人。
他今日出城,是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到西郊新开的“茶楼”里小聚。
品茗的雅兴,自然是没有,但他来这家“茶楼”,本也是为了寻别的乐子。
离着还有一段距离,便能看见二层小楼上的“香茗”二字。
江沅微微顿住脚步。
不过几月没来,这里什么时候多了间茶楼?
门前人来人往,茶楼的生意似乎还不错。往来客人衣着光鲜,高声谈笑,并不像是西郊本地人,瞧着谈吐打扮,应当都跟冯仕文一样,是平津城里的富家子弟。
怪事。
平津城又不缺茶楼,怎么一个个的倒是跑到西郊来品茗修心了?
“冯公子——”
江沅循声往茶楼门口看去,就见茶堂倌满面堆笑,很是熟稔地把冯仕文迎进门。
她稍一犹豫,迈步跟了上去。
“客官。”茶堂倌很是认真地把江沅上下打量一番:
“您……是来喝茶?”
江沅眨眨眼睛,反问道:
“到茶楼里不喝茶,难道喝酒吗?”
茶堂倌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说了些圆场面的话,把江沅引到一张空桌前坐下,两手递上一张茶单。
江沅往茶单上扫了眼,都是些雨前、阳羡、谢源之类,在平津城的茶楼里亦是常见。
“就这个吧。”她随意往茶单上一指,点了壶雨前。
另一张桌上,冯仕文正与几个朋友低声谈论着什么。他不时往门外看一眼,似乎是在等人。
这家伙大老远跑
到西郊来品茗,倒是学会修身养性了。
江沅心里暗嗤一句,默默呷了口茶。
茶水味道平平,实在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