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笑着:“行了,我自己能行,景平嘱咐你了?”
小庞嘴笨,还是要念叨:“贺、贺大人嘱咐过一次,小、小的谨记,不用、用总嘱咐。”
“诶?你好像好多了?”李爻眼睛像道弯月亮,心说小景平真是当世神医,我算捞着宝了。
“贺、贺大人还嘱咐,让小的、看、看着您,别总、总埋针。”
李爻擦脸洗手,撸胳膊挽袖子的,小庞看见他手臂上钉着冷寒的银针。
李爻也知道这样不好,想把针下了,转念又想:再两日便到地方了,还是谨慎些。
赵岐那信不对劲,郑铮执意要回去,这事该是没完。
越想越不安——守秘密得分时候。还是得劝老师把心里藏的事儿说出来。
他打定主意,去找郑铮。刚出房门,见他安排着照顾郑铮的小亲兵在门前耷拉着脑袋转悠。
“小左怎么了?”李爻问。
亲兵小左听见声音吓一跳,猛一回头,连忙行礼,犹豫片刻道:“老大人头疼,摸着是有点发热。我说叫大夫,他直接睡下了,还嘱咐我别告诉您,小的觉得这不是个事儿……”
李爻一摆手,没怪罪,道:“你去请大夫来给大人看看,他若不乐意,你就说这样才能好得更快、瞒得住我。”
小左眨巴着眼睛看李爻,从前只知道王爷为军中统帅时,多乱的局面都沉得住气,而今看他待人亲和,能像个贴心晚辈哄自家老人一样待郑大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他赶快应承着,到镇上请大夫去了。
一时头疼脑热不算大事,郑铮八成是阴寒天赶路,心里积火,冷热相激闹了不舒服。可这么一来,那想问的话今天是没得问了。
李爻回屋不太久,小左来报,说大夫看过了,是外感内热,喝两副药就好。李爻听罢不禁得意:久病成医,要不回头找景平学学,我也当个蒙古太夫。
本以为再无旁事,他也打算早歇下,刚和衣上床躺了,便又有人敲门——
小庞领进来个年轻文士,那人身上蓑衣滴滴答答落水,鞋边衣角都湿透了。
李爻认得,他是兵部的侍郎,叫白晨,辰王在府上设宴时,他还曾帮蓉辉解围过。
“白大人,怎么来了?”李爻诧异。
白晨和李爻官差好多级,基本过不到话。他以为李爻或许叫不上他的名字,没想王爷认得清清楚楚。
他端行一礼:“下官有公务要去随州,趁夜绕路前来,是赵将军有句口信要下官转告。”
赵将军?
“是蓉辉郡主。”白晨适时垫了一句。
李爻恍然。
他不知蓉辉何时与白晨有所交集,如今她让这人来传口信,想必是信任的……
难不成是他托付蓉辉的事情有音讯了?
他赶快示意小庞倒茶,让白晨有话直说。
“常老将军北行顺利,昨日捷报传来,招安了幽州山匪万余、精壮流民五万余,圣上很高兴,传旨将山匪带回都城,军中安置。”白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