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日里。
这二两碎银足够一家人幸福地生活两三个月之久。
而现如今。
莫说两三个月了,怕是连两三天都难。
王二狗小心翼翼地将那三个比石头还要坚硬的饼子揣入怀中。
随即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包裹中仅剩的二两碎银。
本就赤红的双眼在这一刻竟好似染血般。
“儿,爹没用。”
王二狗抬起手朝着满是黑红的脸庞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话音落罢。
王二狗拿起包裹中仅剩的二两碎银,缓缓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又当娘又当爹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的那个女人走了。
被其寄予厚望,更是家中唯一读书种子的三子也走了。
王二狗有时候真的想一头扎进雪窝里,再也不睁开眼看着烂透了的世界哪怕一眼。
可惜。
他不能。
他也不敢。
那背对着他的狭小厢房内还有他的女人、他的儿子、他的闺女在等着他回去。
他若一走了之,她们又该怎么办啊。
王二狗死死地握着手中的二两碎银,赤红着双目一步踉跄地朝着院外走去。
半刻钟后。
王二狗用尽全身力气行至一同样残垣断壁,但无论规格还是占地面积皆比自家大上不少的小院。
举目四望后,王二狗一步一踉跄地走向唯一保存完好的厢房。
在这个冬季里,狭小有时候要远胜过宽敞。
更何况,宽敞的主屋在关键时刻可以拆出来更多的木柴。
“咚咚咚。”
王二狗轻轻扣响了邻家厢房房门。
“孩他二婶子。”
“我是二狗啊,您家里还有吃的吗?”
“我这儿还有二两银子,有的话能卖给我一些吗?”
王二狗蜷缩着身子蹲在邻家厢房门外,话音微弱地开口祈求道。
死寂。
死寂。
还是死寂。
除那呼啸的寒风以及王二狗被冻的哆哆嗦嗦声外。
邻家厢房内外再无其他声响。
“孩他二婶子,我二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