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一手抱着坚硬如冰的三子,一手拼了老命般去拉那布满岁月痕迹的厢房房门。
待厢房房门再度关闭后。
王二狗已然累的几近虚脱。
“呼哧~呼哧~”
王二狗靠在紧闭的房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彻骨寒风顺着喉咙直达肺腑。
仅仅两三息的时间。
王二狗便不由得闭上了嘴巴,任由心脏在那儿‘砰砰砰’地狂跳不止。
十余息后。
彻骨的寒风使得王二狗不得不强打着精神,抱着坚硬如冰的三子踏着半人高的积雪,一步一踉跄地朝着小院主房走去。
短短十余步的距离,王二狗足足用了半刻钟之久。
半刻钟后。
王二狗小心翼翼地将三子放在主屋墙角处。
那是整个主屋仅有的一处未曾被积雪覆盖的‘净土’。
‘净土’中,除王二狗三子外,还有一‘人’。
那是一身着单薄衣衫,身形矮小且瘦弱到皮包骨头的老太太。
“娘。。。。。。儿没用。”
王二狗将三子放在老太太身旁后,面朝老太太缓缓下跪。
话音落罢。
王二狗不再多言,轻轻叩首三次后艰难地自地上爬了起来。
不是其不愿多言。
而是着实不知该从何说起。
且呼啸的寒风亦不允许其多言。
或许,王二狗心中的千万言语,皆在那一声娘,而没用。
王二狗起身后踉踉跄跄地走向另一处完全被积雪所覆盖的墙角。
布满冻疮的双手毫不犹豫地伸入厚厚的积雪之中。
半刻钟后。
王二狗双手通红地自那厚厚积雪中刨出一粗布包裹。
颤巍巍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坚硬的包裹。
当粗布包裹里的三个硬邦邦的饼子与二两碎银渐渐浮现于王二狗眼前时。
王二狗那麻木到僵硬的脸庞上难得的浮现出一抹笑容。
但很快。
王二狗脸上的笑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麻木重新占据了王二狗的脸庞。
三个饼子,五口人。
如何熬得过这百年不曾一遇的寒冬?
至于那全家省吃俭用省下来准备给三子用作来年束修的二两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