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哪上班啊……有对象没有?”
“唉……你妈的忌日快到了,什么时候替我去看看……”
“不是跟你说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用来看我也行,我在这里哪都好,吃得好穿得好,你这孩子……从小就倔!”
“唉!来了也好啊,咱爷俩也快三十年没见了吧……”
季连缘絮絮叨叨,而张厚德则根本没听进去几句。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明信片上,角落里附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笑容阳光灿烂的年轻人,背景里则是高大的学府建筑,以及其他青春洋溢的青年男女们。
而这个年轻人,容貌和季连缘极其相似!
但和张厚德却有所区别。
打个比方,照片中的年轻人是鼻尖山根像季连缘,而张厚德遗传到的则是眉眼弧度。
也难怪季连缘刚刚一见面就在质疑张厚德的身份。
“这,这这这这……”张厚德结巴着用食指杵住照片上的年轻人,用近乎乞求的目光看向季连缘。
在这个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些食不果腹,受人欺辱的乞丐生涯。
他下意识地担心起自己成了替身,进而怀疑起整个世界,乃至于……
他的神色逐渐开始扭曲,手背青筋凸起,像是一条条要挣脱出来的蚯蚓。
“别慌。”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还带动某种特殊的力量自张厚德浑身各处迸发出来,安抚住他的内心。
为了防止张厚德临时发病,陈泽将他全副武装,身上装满了各种不起眼的备用符咒。
说是符咒,但其实经过陈泽的多次改良和工艺升级后,外形早已不局限于厚硬币的模样。
眼镜、纸片、纹饰、小挂件等等等等,隐蔽性极高。
“你怎么了!”季连缘发觉异样连忙问道。
“没……没事。”张厚德一手轻按额头,另一手抓起纸杯将杯中温水一饮而尽。
清水入喉,些许镇定重回心头,张厚德定了定神跟随耳边的指示发问道,
“我都记不清了,有这么久吗?”
“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季连缘见他没事也放下心来,
“这最后一封,是前年端午寄来的……我后来想想你也忙,忙点好,忙点好啊……”
信
“是啊。”张厚德的话语由僵硬逐渐变至通顺,
“第一封信是什么时候来着?”
“零零年!哈哈……”季连缘如数家珍道,
“我记得可清楚了,那时候世纪之交嘛……真算是最好的礼物嘞!”
“哈哈……王,咳咳咳……”季连缘忽然生硬地干咳两声,似乎说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在亲情会面室里被监听存档都是正常程序,又何况季连缘这样多年来的第一次会面,肯定会被重点关注。
“不说这些了,爸。”张厚德背台词似的转移起话题,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嘛?”
“小时候啊,那可多了嘞……”季连缘眼中放光,看向张厚德的眼神越发慈爱起来。
两人彻底打开话匣子,围绕往事交谈了半晌,直到周围人群逐渐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