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卿“泉”和王女“好”异口同声的说。
令史虽然擅长处理国与国之间的事务,那是因为庞是大国,邦交上有不少主动权,对于国中这种动荡,却未必有经历过不少风雨的庞卿了解的透彻。
“就算母柳将王位传给了王子期,也绝没有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的道理。信使归军中指派,宫务有内府宗工,国丧与祭祀有巫殿,无论是那一支,肯定都已经派出了吊丧的使者,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位和柳侯年纪相仿的老人摇着头,眉头皱得死紧:“要么是王子期已经彻底控制住了军中、宫中和巫殿的势力,要么就是……”
“向我们派出的使者,未到我们这里,就已经死光了。”
众人面面相觑,面色也难看起来。
“我们是辅佐王女一路走过来的,你我都清楚,即使是王女,也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这王子期在国中,一定拉拢了至少一方的势力。”
庞卿“泉”越说越是觉得未来前途不妙,连连叹气。
“宫中派出的使者好拦,巫殿多是女人,也许也容易劫杀,可庞军中的信使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探子,最为警觉……”
“我怀疑,支持王子期的,除了那些殷人,有军中的将领。”
“这……这不可能。”
几个使队中的行长摇着头,不愿相信,“军中有王师怀桑坐镇,谁能越过王师号令军中士卒截杀自己人?他们命不要了吗?”
“哎……”
众人越是这么说,老谋士脸上的皱纹就越深刻几分,几不能言。
说到军中将领,不少人纷纷向站在阿好身后的女羽看去。
她的父亲,代替柳侯执掌了军务近十年,不但统领着庞国最精锐的王卫,也负责国中的卫戍,包括通行四方的信使。
“女羽,你一点消息都没有吗?王师有没有给你传出家信什么的?”
终于,有人开始逼问女羽。
“没有。”
女羽猛然被点名,愣了下,摇头否认,“我从出城后,就没接到过任何国中的消息。”
这下,气氛更沉闷了。
王子期是没有那么大的势力的,而坐镇国中的王师怀桑精明能干,如果子期想“篡位”,怀桑是他根本绕不过去的“坎儿”。
但现在情况这么凶险,甚至彻底断了音讯,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王师怀桑已经遭遇不测,或者被软禁了不能做出干涉;
要么……他已经倒向王子期,成为扶植他的势力之一。
无论是哪一种,现在王女面临的局面都岌岌可危。
“真不能回国吗?那些人再怎么大胆,也不敢拦住王女的归途吧?”
女萝面如死灰,怎么也不相信会遭遇这样的困境。
“要是王子期控制了军队,我们现在回去就是自寻死路。”
宗人“泉”并不想赌上生死。
“不,也许不需要回去,在折返的半路上我们就会消失得不明不白,就和那些一直到不了的信使一样。”
有些话王女不好说,这位老人却可以点明。
阿好眸子低垂,没有提出反驳的意思。
这本身就表明了她的立场。
意会到的庞人们惴惴不安,四目相顾之后,有人提出建议。
“王女,如果担心有伏兵,不如我们向鱼国国君借兵回去?”
有武将想到这个办法,小心翼翼地问,“如果遭遇伏击,以鱼国和我们这些精锐的实力,应该能冲破防线。”
“鱼国现在能动用的人马不过千,就算我能向他们借到兵,粮草怎么办?又如何补给?如果子期真的控制了军队,据城以守,这几百人该如何攻城?如果我引了外援杀回国中,又久攻不下,鱼国可消耗的起长期僵持后的粮草补给?又可愿意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