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的味道越来越浓,它们漫过尸体,和血泊掺在一起&nj;,向四周飞快蔓延。
&ldo;……这里要爆炸了!&rdo;叶星转头厉声&nj;道:&ldo;赶快带他离开!&rdo;
下&nj;一刻,一圈火光唰然亮起&nj;,围住了站在内室的所有人。
&ldo;……小少主。&rdo;在那熊熊烈焰里,宴离淮故意蹭了下&nj;唇边的血痕,愉快地说:&ldo;我们总会再见面的。&rdo;
113
激烈的厮杀声不断冲击着耳膜。
陈晔在昏红的沙雾里望着前方的人影,弯腰捡起&nj;地&nj;上的长剑。在地&nj;面沙砾震动的瞬间猛然前奔,刀锋在撞击中火星闪烁,又在下&nj;一刻的摩擦声里爆开大片血花。
陈晔抹掉脸上的血,没再去&nj;看栽进沙地&nj;的精锐。他&nj;推开混乱的人群,提剑往前走&nj;,与下&nj;一个分不清敌我的住客擦肩而过,在对方抡刀割开自己脖子&nj;的前一瞬,捅穿了对方。
血溅进了他&nj;的右眼,视线里的一切都变成了昏红的重影,他&nj;的另一只手已经抬不起&nj;来&nj;了。他&nj;脚步不停地&nj;往前走&nj;,凭靠听觉架住侧方挥砍的刀,踹翻了迎面冲来&nj;的精锐。
再快一点。
就像是野兽之间相互用利齿撕咬着对方,他&nj;在割开对方的喉咙同时,自己的身体也挨了刀。他&nj;一刻不停,紧绷的神经拖着疲惫的身躯杀出人群,直到在夜幕中隐约看到楼影,才放松般抬手抹了下&nj;眼睛。
身后的厮杀声渐渐减弱,刀剑坠地&nj;的闷响持续传来&nj;。陈召没有回头&nj;,继续往绿洲方向走&nj;,就在看到树影摇晃的刹那,猝然止步,定定地&nj;看向前方。
两扇院门被缓缓拉开,紧接着,数十道近乎融进夜色的人影冲向四周。他&nj;们的速度远比那些精锐更快,在靠近住客的瞬间,便利落砍断了对方的手臂,又在下&nj;一个空隙里,挥刀劈翻了试图反抗的住客。
来&nj;不及了。
陈召握紧了剑,却没再往前多走&nj;一步。他&nj;抬起&nj;头&nj;,望着那些被风沙模糊的烛光。
尘屑如落雪般漫天飘荡。他&nj;恍惚间想起&nj;了以&nj;前的某一个风雪天,那时的他&nj;也像现在这&nj;样,被训练者追杀后侥幸死&nj;里逃生。他&nj;拖着血剑,推开院门时,就能看见窗边贺兰图的身影。
他&nj;下&nj;意识藏住了受伤的左臂。随后又像是从梦中清醒似的摇了摇头&nj;,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来&nj;。风声在耳边沙沙拂过,他&nj;慢慢后退了两步,在训练者靠近的同时,扔掉了手里的剑。
‐‐啪嗒。
宴知洲抬起&nj;手,看了眼被琴弦划破的指腹。身前的守卫颓然倒地&nj;,捂着脖子&nj;呛咳不止,&ldo;杀……&rdo;
宴知洲接过身边人递来&nj;的帕子&nj;,擦掉手上的血珠。那守卫猛然呛出一口血,颤声说&nj;:&ldo;杀了我……&rdo;
宴知洲稍一抬眼,周围灯笼的映照下&nj;,只见那守卫脖颈处赫然缠着几圈散开的线,因为&nj;力道太大,侧颈生生被勒翻了小块皮肉。
但那远远不是最恐怖的。
他&nj;趴伏在地&nj;上的姿势极其怪异,因为&nj;手腕严重弯折,他&nj;只能勉强用手肘支撑身体。宴知洲目光下&nj;移,看着他&nj;被血染透的手,那几根琴弦就像缝制布偶的线一样,已经深深嵌进了他&nj;的手腕当中,让他&nj;的双手肿胀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