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仰頭咬住手腕,片刻后,选择在现有的2上加1。
这次没有选错,静置的湖里很快卷起大浪,一波推着一波往岸上打,打得驻足观赏的人浑身湿透,视线无法聚焦,如此更能清晰感受浪尾剧烈的颤抖。
渾身神經都在繃緊。
到極限後倏然松解。
陈礼取下花灑,沖洗幹凈已經用最短時間平靜下來的身體,套上睡裙往堂屋走。
说好先上去的谢安青竟然还没走,正站在桌边喝水。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了眼,目光在某一秒有所停顿,然后收回来,端起一杯没动过的水。
陈礼认得那是自己常用的杯子。
陈礼不紧不慢走过来,语气略显揶揄:“谢书记,我不是你,不会因为做饭忙到忘记吃药。”
谢安青:“刚兑好的温水。”
陈礼:“?”
她是打算用房间的那瓶凉水对付来的。
堂屋里的灯不论什么时候打开都昏昏沉沉的,什么都照不清楚。
但水好像天生会聚光。
陈礼看了眼折射在谢安青手指的光条,伸手接住:“谢了。”
谢安青手垂下去,另一只抬起,摸在开关上:“你先上楼,我关灯。”
陈礼不予置否,端着水杯上楼。楼下的人像在听着,她前脚进房间,后脚窗边模糊的光暗了下去。
谢安青摸黑走进房间,捏了一会儿递陈礼水时简单相触过的手指。
温度很高。
奶奶把她养得很好,学校里教得含蓄的生课,奶奶在家单独给她补过,说经期的女孩子基础体温会有一些下降,那刚刚陈礼碰过来的手指热到发烫很好解释:一,她刚洗过热水澡,体温高;二,她不在经期,体温比她高。
谢安青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片卫生巾下楼。
第31章公主请上车。
一夜辗转,谢安青早起给自己煮了杯红糖姜水,坐在屋檐下喝掉,又把床单被罩换下来洗干净晾好,才看见谢槐夏迷迷糊糊爬树过来,往台阶上一坐,身子一歪,趴在她腿上哭哭啼啼地吐槽谢筠。
“谁家六岁半的小孩子七点起床写字啊。”
“我数学差又不是我的问题,是我妈数学也差。”
“呜呜呜,我明明是现代人,为什么要背古文?”
“我的脑袋要坏掉了,呜呜呜,我要离家出走去打工,我不想努力学习了。”
谢安青垫脚,用膝盖颠了一下泪眼汪汪的谢槐夏:“知不知道sixgod是什么?”
谢槐夏:“不知道。是什么?”
谢安青:“是不努力学习,你连sixgod是什么都不知道。”
谢槐夏抹抹眼泪坐起来,满脸迷惑:“小姨,你有在说人话吗?”
一会儿知不知道,一会儿不知道。
她听不懂。
谢安青被解放的腿伸出去,踩在台阶边缘,搭了一点眼皮,说:“不努力学习,你连人话都听不懂。”
“呵。”
二楼毫无征兆传来一声笑,短促轻快,毫不掩饰当下的好心情。
谢槐夏噌一下扭头,嗓音清脆:“阿姨早!”
陈礼俯身在护栏上,视线掠过谢安青不如昨天傍晚夸张,但依旧t?身体舒展的坐姿,对谢槐夏说:“你早。”
谢槐夏:“我已经背完今天的古文啦!”
谢安青:“你没有,你刚起。”
谢槐夏急呼呼地用手挡住脸:“你不要拆穿我啊,我也是要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