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瑶蓦然想起宋凤兰对她说的话来,道:“瞧我一时烦闷竟然把这么要紧的事儿给耽误了。从太太屋里出来,大嫂就说不会轻易依了太太的这主意,如今想来定是大嫂撺掇着大爷到老太太跟前说事儿去了。”
霍榷原就不喜后院里人心肚肠杂七杂八的事儿,要不是怕袁瑶吃亏受委屈,霍榷是一件也不想问一件也不想管的。
如今刚愁完了霍夫人的事儿,大房又闹着一出,霍榷只觉着真是没完没了的,可事关自己娘亲又不得不去的。
霍榷对袁瑶道:“你先头过去侍候吧。”
“是。”袁瑶应了到镜台前理了理衣裙,带着青素和青梅就往寿春堂去。
那是西院比其他院子近寿春堂的,可袁瑶才到寿春堂没多久,冯环萦竟然支着病身也来了。
冯环萦能不来吗?她可是听说了,因着今儿她病了不能进宫去贺寿的,才免了一场得个闹心的东西回来,正幸灾乐祸的,又听说霍夫人竟让着东西院把人给收进房去。
一听这消息,冯环萦因着胸口闷而得了不知名的病也好了五六分了,就算先前是病得快躺棺材里了,现下冯环萦也有气力从棺材里爬出来看热闹了。
冯环萦一进寿春堂上房,就见宋凤兰在安桌设座,袁瑶在摆箸,霍老太君脸上阴阴地端坐在榻上。
瞧着一屋子的默不作声,冯环萦瞧着心里就舒服,走起路来都轻省了不少,几步开外蹲福道:“老太太安,不知老太太今儿早用晚饭的,来迟了。”
霍老太君没拿正眼瞧冯环萦,道:“不是说身上不好吗?那就好好在屋里将养着。”
冯环萦忙道:“今日刘太医开了新方子,我吃了一剂觉着管用,身上也痛快了不少。因着我病了,老太太、太太都记挂着,二位嫂嫂也没少为我寻医问药的,我如今身上痛快多了,自然要出来让老太太、太太和二位嫂嫂都知道了,放心才是。”
霍老太君看着冯环萦那掩都掩不住的幸灾乐祸,就觉着心上的气越发了,道:“你来了也好,省得一会子还得打发人把人给你送去的。”
这话让冯环萦听着有些蒙,她可是来给袁瑶和宋凤兰贺房中又添人的,怎么这会子听起来像同她也有干系的?
此时霍夫人匆匆从外头进来,先向霍老太君告了罪,这才受了三个儿媳妇的礼。
霍老太君起身盥洗过后要入席,霍夫人忙上前扶,待霍老太君安坐,霍夫人又亲捧了饭端至霍老太君面前。
宋凤兰进羹,袁瑶夹了些平日里霍老太君爱吃的到小碟子里。
霍老太君瞧着这些个儿媳孙媳,最后霍夫人道:“听说,你要把宫里出来的那几个都抬举了?”
霍夫人决定做这事儿起,就知道霍老太君会过问的,于是又把对霍榷说的那套说了。
但霍老太君可同霍榷不一样,霍榷要给霍夫人留面子的,所以只能以劝为主。
霍老太君可没这许多的顾忌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了的,道:“怕人说是非,说什么是非?如今宫里出来的四个人里头,跟你的你把人收你屋里去了,余下的三个你也让着你两个儿媳妇跟着你一样‘贤惠’地把人都收了,那就只剩我屋里这一个孤鬼了,我不把她这孤鬼给安置了,我才是被人说了是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