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儿领了赏那眉眼都快压不住了,她行了礼便欢天喜地的离了这含章殿,锦绣便也拿着那碗热乎的红油抄手走上前来奉给了自家娘娘。
“娘娘,抄手好了,娘娘先吃一口垫一垫,莫要饿坏了。”
纸鸢已将周幼檀发髻上的冠冕取下,她身上的吉服早在入殿时便也换成了平日在殿中穿的常服,周幼檀饿的也算是前胸贴后背了,她拿起那白玉汤匙舀了那碗中的抄手吃了好几个下去,待到身子妥帖些才吩咐道。
“放到那圆桌之上罢。”
锦绣将那抄手放下,便走至颖妃身后帮着纸鸢一同给自家娘娘卸了钗环发髻,后而便篦了个舒坦些的发髻来,上头仅簪了一根儿烧蓝点翠莲形簪。
纸鸢立于身后透过那铜镜瞧见了周幼檀额上被发冠压出来的红痕便说道。
“晚些传贺太医来一趟含章殿罢,娘娘这额头上的红痕可是不浅,小心破了相。”
在这后宫中,除却家世外,这容色最为重要了,若是破了相,便会断送了皇恩盛宠。
周幼檀听着却是摇了头,后而从那妆奁匣子里取了一块儿檀紫的小铜罐来,她将那罐子打开,挑了一点儿里头装着的膏药抹在了额头上的红痕。
“本宫前几日便找贺太医寻了此药来,今儿是封后大典,若是因着本宫寻了太医添了晦气,怕是要落人口舌。”
晋北规矩忌讳的多,这封后大典当日是不得有任何腌臜晦气之事儿的,若是有妃嫔抱了病,请了太医入殿,也算是晦气,落人口舌事小,受罚事儿大。
前朝便有妃嫔在封后大典当日抱病请了太医,后而皇后便将那人打发到了宫外的寺庙清修,为国祈福。
这药抹上去倒是清清凉凉的,周幼檀额头上的红痕都不大疼了,瞧着也没刚刚那般骇人,她这儿抹了药,那儿夏雨便带着膳房传膳的宫女儿太监入了内,她将膳食摆在了圆桌之上,便走至后殿回禀道。
“娘娘用膳罢。”
周幼檀便也起了身走至那圆桌前落了座,她拿起那白玉汤匙本想尝些这膳房新贡上的蟹黄豆腐,却蓦地想起一事儿来。
“纸鸢,今儿封后大典各处都忙慌慌的,人多眼杂,那昭嫔今儿也是出了雍华殿本宫怕有人要在今儿对昭嫔腹中皇嗣不利,你亲去那雍华殿外走一趟,嘱咐嘱咐那昭嫔的宫女儿太监,叫她们小心些。”
那幕后之人一直未曾再动手,这些时日周幼檀便也一直挂心着,正所谓有备无患,她倒是希望是她想的多了些。
“是。”
纸鸢领了命便出了含章殿去了那雍华殿,周幼檀用过了膳食便回后殿安寝,她这一觉沉得很,睡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外头天色都暗了下来都未有要醒来的意思。
含章殿侍奉的宫女儿太监也舍不得叫,便也随了自家娘娘。
只是亥时三刻的更鼓刚响过没多久,今儿含章殿内留了夏雨守夜,殿外留了则安。
则安先是瞧见有个宫女儿慌慌张张的跑入了含章殿前院,他微愣着后而才回过神的认出了这宫女儿乃是侍奉昭嫔的绿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