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抬脚朝里走去,他旧日常待的那间禁闭室被保留,怀安的掌心贴上去,门开了半扇,光源争先恐后的涌入。
南澈闭眸盘腿坐在黑暗里,光源涌入的刹那,南澈猝然睁开眼睛,锋锐极寒的目光钉死怀安。
他修为尽失,根骨全毁,苟延残喘的状态不比普通凡人。
石门合上,禁闭室里唯余无边无际的暗,寂静蚕食,怀安与南澈的呼吸声错落其间。
他们的轮廓在禁闭室里被模糊,尽管如此,怀安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南澈的强烈注视,像是想要咬掉他的皮肉,再同他死在一处。
“南澈,好狼狈啊。”
怀安捏住南澈的下颌,手微微抬起,南澈仰视怀安,他们的地位被颠覆。
南澈一言不发,他猛然低头咬住怀安的虎口,牙齿深陷皮肉的同时,南澈的眼睛仍死死的盯着怀安。
传递给怀安的痛感尖锐,他颦起眉,瞬息之间,猩红雾气凝结成囚链,锁住南澈的脖颈,怀安完好的那只手将锁链往自己的方向拉,南澈的咽喉被遏,他的脸因氧气缺失而浮现大片的红,脖颈处的青筋凸起。
南澈被迫松开口,怀安虎口处的肉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
南澈伸出舌头舔去唇瓣上的血,“我该早一些吃掉你,怀安,你很好吃。”
他颈间套着锁链,跪在地上,赤裸裸的下位者,但更像掌控的那个人。
怀安被盯得手脚发软,他强撑着狠意,收紧掌心的锁链,“你没有机会了,南澈,我绝不会再给你逆风翻盘的可能,这间囚室将会是你最终的归宿。”
“你会来看我吗?”南澈歪头,他在笑,修为被废,躯体染伤,他竟然在笑,他用肯定的语气道:“你会来看我的,你不相信我会安稳的待在这里,所以你每日都要来查看我是否还在,是否存活。”
“你会日日夜夜为我提心吊胆,直到我死,怀安,你会因为我,不、得、安、生。”
南澈眼尾的红莲灼目,他笑得开怀,盛极的容颜沾上这笑意,惹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是毒蛇的花色,蝎子的尾巴,罂粟的芬芳。
以至于无人能够分清南澈究竟是在说诅咒,还是在讲缠绵的爱语。
怀安也笑,这笑转瞬即逝,“我当然会来看你,不仅如此,我的爱人会陪我一起来看你。”
禁闭室里的温度骤降,南澈眼皮掀起,“你什么意思?”
“南澈,我要结婚了,你会祝福我的对吧?”
怀安笑意温柔,他用字句割南澈,“我对他一见钟情,不胜欢喜,你有多渴望我,我便有何等渴望他,你应该很能明白这种感觉吧?”
“呵。”
铺天盖地的暗压下来,他们在昏暗里对视,一人半弯着腰俯视,一人跪伏着仰视。
空气被看不的无形物件挤压,怀安在南澈的视线里感觉到了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