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由得沈墨自己去头疼。
沈墨话锋一转道:“大家真以为此人文章,绝无作弊的可能了吗?”
“额。”众考官心里骂娘,却不敢回答。
沈墨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大家心里对此事的顾虑,所以沈某便为大家打消这一层顾虑。”
“烦请主考大人直言。”
沈墨:“本朝宿老之中,以学识之渊博,方阁老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只要咱们请方阁老过来一观,便知此文是不是往古的圣贤文章了。”
沈墨很清楚,方阁老就是陛下安插在南直隶的一把神剑,而且方阁老以忠直闻名当世,他说的话,胜过任何担保。
只是如此一来。
沈墨暗自叹息。
方阁老担保徐青的文章,等于将方阁老毕生的名望和徐青绑定在一起。
再加上,南直隶解元,向来有天下第一解元的称号。
徐青等于平白在身上加了两层护身符。
以此子的狠辣,不知道要凭此做出多大的事来。
然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能平息徐青文章带来的争议。
毕竟这争议,直接能烧到他身上来。
众考官虽然知晓此事不太合规矩,但方阁老有陛下赐下的银鱼袋,能直接给陛下上密疏。
本来就有资格插手地方上极为重要的事务,因此请过来,以陛下对方阁老的信任,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而且他们不能不承认,唯有以方阁老的名望,才能平息此事带来的争议。
要知道,方阁老自己的子孙,都没有考中举人、进士的,这份清望加持,谁能明面上再做置喙?
于是众考官听了沈墨的意见,决定请德高望重的方阁老过来。
…
…
方园。
方阁老坐在青藤架子旁边的躺椅上,晒着太阳。
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还活着,便自然有尘世的烦恼。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爷爷,有个绣衣卫过来找你,说是请你去贡院一趟。”一个朴实的青年走进来,向方阁老禀报。
他提到“乡试”二字,显然很是向往。
方阁老没关心乡试有什么事,而是对青年道:“偈宝,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参加科举,求取功名?”
“孙儿听爷爷的。”
方阁老叹息一声:“那就别去。”
“孙儿不明白。”
方阁老:“等爷爷死后,你们都会富贵的,但不能是现在。叫人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