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晌吃过了饭,这会倒也不饿,只等着干干净净地睡觉就好。
滕越洗过,便只着了条单裤从隔扇后面走了出来。
他见蕴娘还坐在床边,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想让她呆想不该想的事,叫了她,「要不要也洗洗,洗过了好舒服歇下。」
邓如蕴也想洗,但她却道。
「一个没有随身衣裳的俘虏,清洗了又有什么用?」
她的怨气从伶牙俐齿间飘了出来。
滕越心道她还幽怨生气,自己这临时夫君又找谁去说理?
但她这般懟着他说话,总还是比她说那些扎他心的言语好听一些。
滕越瞥了她一眼,没跟她计较,将自己的干净衣衫拿了出来。
「先穿我的,过几日到了寧夏,让人给你做新的来。」
邓如蕴也觉满身沙尘很是难受,听他这么说,便没再说什么怪话,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了他一眼,拿着他的衣裳进去清洗了。
可是滕越的身形同她相差十万八千里,邓如蕴洗了好半晌,待滕越连问了三遍「好了没有」,她才慢慢走了出来。
男人坐在桌边吃着冷茶,只见自己的上衣她穿在身上松垮地像个唱戏袍子,而裤子她卷了又卷,还是拖在了地板上,还险些把她绊倒。
男人一整日的气闷,在这一瞬不知怎么散去了大半。
他不禁勾了勾唇角。
而邓如蕴搞不定他的大衣裳。
她想要捲袖子,又想要拉裤脚,一双手上上下下乱成一团,半湿的头髮上的水珠也滴滴答答落下。
混乱间,她什么都没拉成不说,系好的腰间裤带突然一松,这条她还没整理好的裤子,哗啦整个落在了地上,她慌乱地要去拉,领口却又从肩头滑了下来。
夜晚细细凉凉的空气,掠过她露在外面的腿与肩。
她就这么穿着他宽大的上衣,上衣松垮地半落在她光滑的肩下,而她露着白皙的双腿站在了他脸前。
整个人像捡了一片阔大树叶的小鸟,在大叶子下越发显得小巧玲瓏。
男人的眸光在这一瞬定了一定。
邓如蕴心头尷尬乱跳,他突然起身走了过来,没等她问过去,他俯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就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邓如蕴脑中空白了一息。
她连忙挣了过来,蹬着腿想从他身上下来,可他手下根本不松。
邓如蕴心下更是乱跳,就在怀疑他要把她压到床上的时候,他把她放到了床边开着的小窗前的桌子上。
他把窗子大开来,夜风鼓鼓地吹了进来。
他拿过一条巾子擦在了她的头髮上。
风不算冷,正好能把她半湿漉的头髮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