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抿唇不语,又加了句:“是穿在我身上的那一件,还是穿在别人身上的那一件?”
唐辛登时心虚,别开眼,干笑了一声翻身侧躺过去,扯着被子往身上盖。
石玉帮她盖好,倾身凑近,看她闭着眼的侧脸,被剪短的细软发丝遮了大半,就看见个鼻子尖,还有长长的睫毛在颤。
手往腰间落,轻轻拍,轻轻地说:“要是睡不着就起来吧,装睡也怪辛苦的,何况你也该饿了。”
唐辛忽然睁眼,“我要回家。”
“回。”
他说回,带着笑,忽然站起身,手朝着房门的方向一抬,“起来,走。”
她别扭地回头,小心翼翼看他,没了刚才较劲的狠劲,小声地问:“你说的?”
石玉点头,“我说的。”
“不会打断我的腿?”
他笑起来,眼睛在笑,唇角也弯出弧度,“会。”
没出声,嘴唇几乎没动,但是唐辛就是听见了,咚一声砸在心上。
“石玉!你敢!”
他连理都没理她,如同进来时般慢慢悠悠往外走,到了门口时回过身来,徐缓地说:“你试试看,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唐辛一愣,腾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鞋都没穿就往外跑。
石玉往旁边让开,给她留了个空门,待人到了近前,左脚刚要迈出去,一把环在腰上,大步提回床边。
往床上一放,手指头在她左腿的小腿肚上敲了敲,“差一步,这条腿就断了。”
唐辛吸了吸鼻子,眼泪毫无预警地掉下来,抽搭着说:“已经坏了,坏了,你太坏了,石玉,你敢,你敢。”
石玉瞅着她乐,忽然反应过来,握着脚踝抬起来一看,还真是坏了,脚底踩了个碎瓷片,血都冒出来了。
该。
极端
整整三天,唐辛连床都没下,和石玉生气,和自己生气,也是因为脚疼。
还有个原因就是,下床干什么呢,她又能去哪儿?
她现在深信不疑,要是她敢迈出这间屋子一步,腿会断。
迈出去哪只脚,就断掉哪条腿。
至于是怎么断的,她没想过,反正就是相信,相信石玉会说到做到。
石玉挺满意,时不时过来看她,帮她换药,送吃的还有喝的,偶尔还会拿些有意思的小玩意。
唐辛觉得自己像只鸟,被他关在漂亮的笼子里面。
石玉否认,说她压根就不像,因为鸟儿会叫,会扬着小脑袋,扯着小脖子,挺着小胸脯,叫得可好听了,而她,是个哑的。
她就白了他一眼,小声地哼唧:“小鸟也有哑的,或者是脾气大的,还有可能就是天生不爱叫唤。”
她没说的是,更有一种可能是,本来挺爱叫的,有一天突然就不叫了。
“可不是,还真就有。”
石玉要笑不笑地应声,人就立在她旁边,半边身子斜靠着椅背,手肘时不时碰在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