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唇皮一缩,细弱地吐出一句,“梁泽,你的死期到了。”
他把剩下的半瓶灰水往油槽里一下倒空,仿佛冷水入油锅,吡喇一声迸溅出点点火星,长廊由远及近,渐次被黑暗吞噬。
少顷,石屋那边传来狱卒警戒的呼喝声,“怎么回事?外头怎么全黑了?快出去看看。”
有人摸黑询问,“程五?程五呢?这个点轮到他值夜,人呢?”
狱卒们的动静传到一栏之隔的犯人那边,混乱中嘈杂更甚,整座大牢至此才像是重新苏醒过来。
然而,所有人都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咚……咚……”
不知何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响,在这与世隔绝之地,所有人第一个念头便是:外头打雷了!
电闪雷鸣,想必十分激烈,否则怎会在牢里也感觉到震颤。
靠近中段的位置,离着梁泽牢房仅隔着两三间的一座空牢里,面朝牢门的墙面上,碎石扑簌簌落雨般倾下。
整座大牢震颤的源头便在此处。
随着重重一击,墙面破开个大洞,有光透进来,照亮一地混杂碎石、腐臭气味刺鼻的稻草。
洞口被迅速扩大至一人高,一行人黑衣罩面鱼贯而入,在他们对面,狱卒程五早已用钥匙打开牢门,毕恭毕敬迎上前。
“少主,幸不辱命。”
为首的黑衣人身形高大,默然不语,只以掌重重摁了他肩头一下,出来站在甬道上,左右四顾。
程五随在他边上,殷勤地朝右边一指,“少主,那贼子就在前面不远。”
宋仁最后一个进来,向外打了个手势,示意守在外的兄弟把好风。
为着今次行动,他花了四五日侦查,这附近包括一草一木,全都摸了个透彻,再不会像上次那样,被人反过来包了圆。
留下两人守在这处,宋仁和余下几人跟着程五走了。
昏暗中无人留意,其中一个黑影,与众人背道而驰,悄无声息向长廊深处疾步涉去。
三刀六洞
◎沈某还是赚了。◎
开牢门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程五不知是紧张过头,还是太黑看不清,起先找错了门,开的是梁泽隔壁那间。
“快点。”
宋仁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程老五,你敢耍老子?”
程五连滚带爬,钥匙都快拿不稳,哆哆嗦嗦低头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