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
“……”德国这个出了名的宽进严出的国家,也不知程缓何时能毕业回国了。
老顾说,学院里能获出国学习资格的名额只有两个,程缓为了这个名额可是费了不少心血。
后面老顾又陆陆续续讲了许多关于程缓的事情,程宜迟安静地听着,没有一件是他知道的。
但也正常,毕竟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互相联系过了,程宜迟不主动,程缓也怄着气,于是渐行渐远,疏离成了他们唯一的结局。
程宜迟心想,他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跟程缓说上一句话吗?
记不清第几年,某天下午,老顾再打来电话说,问程宜迟要不要回家叙叙旧。
程宜迟当时正好休假,确实无所事事,想着程缓还在国外,他便笑着答应:“可以啊。”
“不过老顾,你什么时候说话那么肉麻了。”程宜迟道,“居然会说‘想我了’。”
老顾这嘴,死犟,“想”这个字着实不符合他的风格,对面的老顾支支吾吾半天吭不出一句话,像是感觉难为情了,报了家饭店名就把电话撂了。
挂断前程宜迟听见老顾在跟谁说话,似乎是些埋怨的话。
第二天订好车票万事俱备,程宜迟将自己收拾妥帖后往家里奔去。
落地熟悉巷道,他走走停停,正陷入怀念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声哀嚎。
不,准确说是嚎叫。狗的嚎叫。
程宜迟循着声音走进巷子里,发现是一只大型的哈士奇。它一只脚被夹在捕兽夹上,疼得倒地龇牙咧嘴,程宜迟见状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帮它解开。
“以后小心点,这种小巷子里坏人多。”程宜迟笑着摸摸哈士奇的脑袋。
“汪汪——汪!”
痛得吐舌头的哈士奇忽然剧烈狂吠,黑色的双目紧盯着程宜迟背后,浑身的毛顷刻间全部炸开,警戒地低头,喉咙里滚出咕噜咕噜的压抑声,一副随时冲上去撕咬的状态。
“怎么了?”
程宜迟奇怪地伸手要安抚他,头顶忽然变暗,自己被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之中。
“谁?!”
警铃大作,程宜迟反应迅速跳开,但终归晚了一步。
一把利刃穿透了他的身躯。
世界倏然安静了。
剧痛之下,他捂着心脏处转身,喉咙里溢出窒息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