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看够了好戏,还记得世家与道门的合作关系。对他而言,真相并不重要,但是膈应儒道很重要。
他要抬谢家一手,就会动用各种非常手段。
谢景行听殷无极说过,后来宋澜接手过数个大案,结果都是倾向道门,程序也并无错处。
今日看见宋澜拿出这面镜子,他心里什么都清楚了。
所谓一力降十会,作为仙门之主的宋澜,权力远高于在场的所有人,他只需要一个借口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就可以肆意践踏仙门公堂的规矩。
宋澜支着下颌,漠然而残忍地看向谢景行,无不快意地想:谢衍早就死了,他才是仙门的规矩。
此时,却生了变故。
那是一道洗练的刀光。
如弯月,如冰雪,银光照彻。
张载道大骇之下站起,却见刀锋劈开案台,木屑四溅。
迭起的刀光落下,尘灰之间,站着一名白袍佩刀的刺客。
刺客的白袍兜帽之下,是散落的银发,仿佛月光流泻。
他的面容藏在面具之下,下颌到脖颈处的皮肤,常年不见光显得过分苍白。
刺客宛如矫健的豹子,轻巧地落在明镜公堂之中,身形均匀,腰线窄瘦,银灰色眸光漠然,好似冷彻的寒风。
叶轻舟眸光微闪,道:“是他!”
近日接连刺杀烈血枪,苏长寒,活动于云梦城背面,掀起腥风血雨的男人。
北渊洲魔宫,刺客将夜!
“滚开!”
将夜一脚踢开挡路的道门修士,娴熟地将法宝收入袖中,白色披风微微落下,掩住他臂间的铁甲。
他当庭抢劫,态度太过理所当然,让十名仙门大能皆觉得荒唐。
魔修竟敢堂而皇之地闯入明镜公堂,他难道不怕众人群起而攻之?
“竖子尔敢!放下你手中法宝,那是仙门公义的证明,容不得你在我等面前放肆!”
佛门的了空大师赫然出手,一个九转莲花印结出,如泰山压顶,向着刺客袭去。
风飘凌维持着他端正庄严的坐姿,清冷如雪。沈游之嗤笑,也未动作,同样,墨与法二家宗主也作壁上观。
儒道没有动作就罢了,宋澜竟然也不曾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