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别再丢了我。”
离别才是真正的苦熬。
短暂的交谈结束,他们来到了乐坊最中央的三层小楼,见到此地灯火通明。
两位男客并肩前来,要了楼上一个雅间,迎客的小厮问:“二位,是否需要点些貌美歌姬?我们这儿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包君满意。”
“不必。”谢景行给了银子,淡淡道,“教人不要来打扰。”
小厮带着暧昧的笑容,目光扫过两位姿容出众的公子,像是明了什么似的,退下了。
谢景行只要了些上好的茶与酒水,撩起衣摆,坐在了雅间的桌前。他再抬头,敲了敲面前的桌子,示意殷无极坐下。
殷无极坐在他对面,身姿端然,魔气却无声地延展,似乎在探查周围。
谢景行支着下颌,扫了一眼屋内的软烟罗纱,红幔处处垂落着,将房间装点的极为绮丽。
当然,谢景行看的并非这些,而是附着在墙壁与房梁之上的异常鬼气,无形的雾气在楼中流动,顺着雕栏一路攀上,极为邪异。
殷无极笑道:“藏污纳垢啊。”
谢景行瞥他一眼,道:“这些屋子不正常,墙里面封着东西。”
说罢,他取出一枚铜板,覆上灵力,丢入茶水之中。
茶水将铜板锈蚀,露出些许铜绿色。尔后,又显出赤红。
“这里的所有吃食,都藏着妖鬼的阴气,力量非常驳杂。”
谢景行随手把茶水泼在地上,地面上顿时出现一道深黑的印记,好似拖行的痕迹。
痕迹上沾染着阴气,已经有些时日了。那被拖动之物,约莫是成年男子身量。
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看上去肢体残缺,不成人形。
谢景行站起身,在屋内走了一圈,站在床柜边的赤色烛台边,低头微微端详。
蜡油融化时,颜色近乎红褐,散发着腐臭的尸气。
“掺了阴气的血肉,人炼的。”谢景行说罢,不肯再看一眼,嫌脏。
“登不上台面的鬼物罢了。”殷无极施施然地起身,走到谢景行的身侧,低下头帮他把垂下的发别在耳后。
他温柔地微笑着:“您不喜欢这类东西,就不要去碰,不干净。”
这样的地方,对于好洁净,又眼力出众的谢景行来说,简直是地狱。
光是待在这里,他就觉得脏。